“是明天回去吗”

    “嗯，大概吧。”

    “偷跑出来，回去会不会被你父亲卖给有钱的老头儿做妾。”

    我脸上倏然一热，当初在渔村为了让他带我一起走，随口扯的谎，他居然还记得。抬眼看见他微弯得嘴角，还有上面那因为阳光照射而显得金色而绵软的细小绒毛。他定然又是再笑我，但我因着骗他在先，心里有些虚，于是默然，不敢出声制止他的嘲笑。

    “怎的不作声？”

    说句心里话，我不是很想应他，难不成要我说回去会被卖了，还是跟他说我只是骗他的。想想觉得这两个回答都不会得到什么好后果，于是对他的话采取不理会方针，但想到他可能会揪着这话题不放，于是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我已经不想理他了。

    他被我瞪了一眼，不像平时那样会对我说教，或者不理会我，反而呵呵地低声笑了起来。我心里好奇，但觉得刚刚瞪过她，又凑上前去和他说话，面子上是过不去的，嗯，十分过不去，于是仍然沉默。

    走着走着，觉得膝盖后弯忽然一痛，右腿一软，整个人就要和大地母亲来个亲密接触，两手下意识地去抓住什么稳住自己，事实证明，人的很多本能是上天赐予我们生存的能力，这下意识地一抓，的确让我借着力稳住了身体。

    但是那“嘶啦”的布帛撕裂声传入我耳朵后，在脑子里经久盘旋，导致我脑仁突突地疼。我看着被我手指掐得变形的绸布，料子的极好的料子，绣工也是极好的绣工，若不仔细看，定然是看不出上面绣着变化多姿的祥云的。总之就是，这衣服很贵，我大概赔不起。

    我抬头对上叶听筝垂下的眼眸，尴尬地笑了笑。

    “那个……”

    “嗯？”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好吧，我自己都不信。可我真不是故意的啊，谁知道怎么回事会突然腿麻啊，莫不是这躯体发现我不是真正的主人，在排斥我？想到这里不由得一抖，不会那么玄乎吧。

    “您这衣服……多少钱来着。”

    “大概三百两。”

    “能便宜点不。”

    “已经按便宜的给你算了。”

    不知道叶听筝有没有听到来自我内心深处的哭声，肯定没听到。他抬腿要往回走，我连忙跟上。

    “您这是要去哪呀。”

    “你莫不是要我穿着这衣服上街？”

    我嘴角抽了抽，咱能不提这衣服吗。他在前面走得悠闲，的确，左边袖子的残缺影响不到他的风度翩翩，反倒是让人觉得是一款新的衣着款式。

    我不自主地往他袖子上瞄，又偷偷看了下他的神情，没有生气，没有愤怒，脸上虽然神色淡淡，但脚步轻快，应当是没有生气才是。

    想到这里，我把手里拿着的绸布往袖子里塞了塞，回去就把这绸布丢了，毁尸灭迹，这样叶听筝就不会记得我曾把他衣服扯烂的事了，越想越觉得可行，于是默默在心里用力地表扬了一下自己的机智。

    “华灯。”

    “嗯？”

    “这三百两你可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

    我可能出现了幻听，对于幻听，为了保障自己的身心健康，最好的采取对策就是不理会，于是我果断不理会。

    “想着你明天就要回去，早上我可能又起不得如你这般早，想来今晚给我是最好的。”

    今晚……我钱袋里一两银子都没有，哪来的三百两给你。

    “那个……实不相瞒，小女子，就是我，囊中羞涩啊。”

    说完不要脸地把脸捂住，闲书里有云：每当女子泫泫欲泣时，总能让英雄心生恻隐。不懂得叶听筝是不是个英雄，有没有怜香惜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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