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哄哄了两个钟头,这时候差不多十一点了。明理,明芳兄妹悄悄进屋,看见张美玉坐在炕沿上脸色阴郁。
“娘,您别生气。”明芳小声叫了一声。
张美玉抬起手,终究没舍得打,指着女儿:“芳啊,你说你,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刘二琴一家咱们躲还来不及呢,你怎么偏偏去招惹?那李家是咱们惹得起的吗?”
明芳也觉得委屈,分明是李红宝纠缠我的好吗?
“是李红宝,他非要拿白面换我的野兔和麻雀,是他自愿的,又不是我强迫他。”
张美玉声音高起来:“那给他家猪看病呢?这么大的事你都敢应承,我看你这丫头是越来越胆儿大了,俗话说没有金钢钻儿不揽瓷器活,大话说出去了,到时候你治不了,闹不好把那猪给治死了,咱家拿什么去还?难不成为一头猪,咱家要摊上一个?你说说,这过的是什么日子?”
张美玉说着说着哭了,眼泪决了堤似的,可能是憋屈太久了吧,情绪一下子暴发,控制不住,竟呜呜地哭开了。男人离家出走了,自己一个女人带着两孩子,过着抬不起头的日子,受了欺负还不敢说。儿子天天出工躲开人群,一声不吭,生怕言多语失惹麻烦,女儿小小年纪,天天挖野菜逮麻雀换点钱养家,没有一天轻省快乐过。想想自己当娘的,既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什么也给不了孩子……
明芳为娘轻轻抚摸着后背,等她哭够了,情绪平稳下来,才讨好地安慰她:“娘,都是我不好,惹娘生气,要不,你打我一顿得了!你知道,我小时候住姥姥家,姥爷教了我不少中医常识,李家的猪我能治的,你就放心吧。还有啊娘,你一定得放宽心,眼睛朝前看,我保证,过个一两年,世事变迁,咱家就会时来运转,娘你的好日子在后头,你的富贵和福气都在后头呢!”
闺女一串甜言蜜语袭来,逗得张美玉破涕为笑了,眼下能有啥法子?她手指刮一下明芳的鼻子:“丫头片子,就会哄娘开心!”
明理在一旁见娘脸色开朗了,也放心了:“娘别生气了。时候不早了,快睡吧。”
母女二人躺在炕上,明芳哪里睡得着,她心说,幸亏今天跟李红宝约的是晚上,刚才那么多人进来,人们的眼睛都盯着她家屋里的面缸,要是发生在白天,她的大棚肯定会被发现,尽管有棒子秸挡着,可架不住人多眼杂。
听见张美玉发出均匀的鼾声,明芳悄悄按了左手心,她进入空间医院,她紧挨着开了两个医院的,旁边是她的兽医院,她这次进了兽医院,药品架上柴胡,安痛定,青霉素,链霉素,土霉素等等都有,李家的猪病得历害,她决定给猪注射新特药,疗效快一点,她拿出了阿莫西林,板青颗粒和维。
明芳把拌料喂药阿莫西林,板青颗粒和维的药盒子一个个拆掉,弄成药面用纸包分装成若干个纸包。至于注射用的针剂和注射器,她只带一次用的,干脆放进自己的衣兜里,一切准备妥当,出了空间。
她本不想在村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本事,没办法,事情逼到这份上了,这回除了狐狸精这个外号,恐怕她又得多一个小兽医的外号了。
第二天早上,明芳起床后出来一看,哇,好大的雪!雪花漫天飞舞,树枝,屋顶,墙头,田野到处白皑皑一片。
早饭后,明芳便急匆匆赶去李山药家。李家已吃过饭,李山药坐在炕头上闷着头抽烟,刘二琴在外间屋撅着屁股涮碗。早起家里的猪卧在猪圈里,怎么叫,那猪头都不动一下,也不吃东西。两口子愁得不行。
明芳推门进来,刘二琴直起身,冲她翻白眼。明芳也不理会,说了声,我来给你家的猪瞧瞧。
李山药闻声蹭地跳下炕出来,上下打量柳明芳:“柳家丫头,你是当真的?”
“你以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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