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和西门庆各自骑着高头大马,来到了御街。御街是宋朝皇都第一大街,在第一大街上分别有翰林院、行政院、司法院,车马司等朝廷重要部门。而最近刚刚修茸一新的都亭驿,也在这条街上。它是辽国使节下榻住宿的地方。昔日的都亭驿街前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今天,却是人前冷落车马稀。
高衙内对此处不甚满意,冷着脸对西门庆说道:
“咱换个地方吧?”
“您对这不满意?”
“太冷清了。”
“别看表面现象,进去你就知道了?”
“牌匾呢?”
“外面不挂,在里面!”
“这是搞什么鬼?”
“内哥,这地方人少更安全,您不用怕。”
高衙内听西门庆说自己胆怯,心中一怒,回道:“我怕个球!”
“内哥,到了!”
高衙内和西门庆跳下马来,把缰绳交给马夫,他们跷步走了进去。一进大堂,一看便知是刚装修好的,朱漆立柱和山水顶棚还散发着淡淡的大漆味。这里的食客并不少,但都默默无声,即使认识也都低头走过。
在大堂的迎面墙上,早先范宽的《雪景寒林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顾闳中巨幅名作《韩熙载夜宴图》。
“这幅画放在这里正合适。”高衙内被画作吸引,走近观瞧。
“还是内哥有眼光,这幅画多好看。过去那幅画太冷了。”
“都亭驿过去是接待辽朝客人的地方,所以选用了北方的风景。现在不同了,朝廷强盛了,参拜的使节越来越多,甚至有西夏、高丽、东瀛的使节来访,过去那幅画确实该换换了。再说,《雪景寒林图》那幅画太窄,显示不出我大宋朝繁荣昌盛的气势来。”
“我朋友也说,过去那幅画太冷了,放在娱乐场所风水不好。”
“别的国风水好了,我大宋朝怎么办?”
“您这样说确实有道理。”
“本来都亭驿是辽国使馆,可是,自从大宋朝给他们建房子,他们就一直没装修过。他们没钱,每年还向大宋要钱。”
“这确实就不讲理了。”
“所以说,蔡太师把他们的使馆收过来对外经营。”
“辽朝国情这么差,说不定就和《雪景寒林图》有关。”
“西门庆,你还这么迷信?”
“做生意人有几个不迷信的。”
“要是迷信,《韩熙载夜宴图》挂这就更不合适了。”
“您刚才不还说,这幅画能反映我朝繁荣‘娼’盛吗?”西门庆显示出一副无耻的嘴脸。
“这幅画是南唐的亡国之作。”
“内哥,您千万可别对外人讲。”
“我是来吃饭的,又不是来砸场子的。”
“内哥,虽然这幅画是亡国之作,可也是名画呀?它是苗天秀特意从江南带过来的,听说,光押运费就给了镖局这个数!”西门庆两指相叠说道。
“哎呦,庆哥,你来啦!”这时,从走廊内走出一个衣着光鲜的人。
“内哥,这位是酒店老板,这位是内哥。”西门庆赶紧给双方介绍。
“真没想到,江南富豪原来这么年轻。”高衙内热情地开口说道。
“内哥,您误会啦。我是苗青,是酒店领班。”苗青回话。
“苗员外为何没来?”
“苗员外本想来京城,可事不凑巧,他家夫人有病。再说,苗员外是我们扬州广陵城,有名的大富商,像开酒店前期这些乱事,他根本就不会来的。”
“你家老爷可真有钱,把名画放在这里,不怕弄脏了么?”高衙内指着迎面墙上的巨幅画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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