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哈买提副主任合上笔记本,站起身来,也准备离开了。
“副主任,还有什么事吗?”陈默问。
“没事了吧。”艾哈买提向门口走去。
“那我可以走了吗?”陈默问。
“这个……你得去问狄主任。”艾哈买提说,“我说了不算。”
别的人都走了,会议室里只剩下陈默一人。他想不明白,难道急急忙忙召他来师政治部,就是为了批评一通?
接下来该怎么办?是坐在这里等呢?还是找个地方先住下?或者是没什么事了,可以回团了?
没有人告诉他应该怎么做。狄主任现在正在气头上,他也不敢去问主任。
在这个两眼一抹黑的地方,他感到非常孤独、无助。
陈默将自己的笔记本和钢笔收起来,装入背包,离开了政治部会议室。从宣传科门前经过的时候,他朝里看了看,没有看到刘翠。
陈默对刘翠有点不满,说好了不向上级反映问题,为什么执意要去投稿呢?
但转念一想,面对狄主任这样的不讲原则、缺乏正气的领导,忍气吞声的结果就是任人宰割。
陈默走出了师部办公楼。外面的阳光太刺眼了,他把军帽的帽檐又压低了很多。
不远处的操场上,战士们喊杀声一阵阵传来,练兵的火热场面吸引了陈默,他不由自主地向操场那边走去。
在400米障碍场上,战士们各个生龙活虎。跨壕沟、攀高墙、钻铁丝、过独木桥,上蹿下跳,飞檐走壁,阳光晒黑了皮肤,汗水湿透了衣背,勇于争胜的决心赫然写在脸上。
陈默走到一处树荫下,想好好看看这些战士的动作。这时,他发现刘翠正在训练场边跟一个战士交谈。她左手拿着本子,右手握着钢笔,飞快地书写着。
陈默不假思索地走了过去。
“你先去那边树林里等一下,我马上采访完。”还没等陈默开口,刘翠就冲他摆摆手。
陈默站在那儿,看了看操场边的那片杨树林,风吹着树叶哗哗作响。林间有一条路通往师部大门口。
陈默来到树林里,找了一个石条凳坐下。没过几分钟,刘翠走过来,在他的身边坐下。
“陈默,你现在怎么变了,变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刘翠劈头盖脸就批评起陈默。
“我怎么了?”陈默感到莫名其妙。
“你以前的勇气呢?你的激情呢?你只向真理低头、不向权贵弯腰的气慨呢?”
“我,我有那么厉害吗?”陈默听着有点想笑,但他笑不出来。
刘翠说得对,这一年多年来,自己的确变得谨慎了,胆子了,做事前怕狼、后怕虎,考虑个人升迁多了,考虑部队建设少了。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刘翠话峰一转,“我没有听你的劝告,还是把那份调查报告投了上去。我无法忍受那种睁着眼睛说瞎话、自欺人的做法。”
“说什么连累不连累,我早说过,咱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陈默说着将背包取下来,放在脚下。
“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离开师政治部,随便他们安排什么岗位。”
“既然你马上要离开宣传科了,你还这么用功去采访啊?”
“我是在核实,进一步地核实。”刘翠说,“刚才找的那个列兵,就是去年年底入伍的新兵,师直属队新兵营消极保安全,就是让那名战士装病号,逃避考核的。战士全都说的是实话。”
“你敢保证他将来见了领导,还能说实话?”陈默说,“有些人见风使舵,你要防着点。”
“我早就领教过了。”刘翠说,“这次我录音了。想反悔也难。”
“现在这种大氛围之下,说实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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