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我已将月儿托付给了燕儿,今后我赵氏族人便奉燕儿为少主!”
“诺!飞谨遵家主之命!”
赵飞单膝跪倒在赵川身前,双眼泛红,抱拳领命,这是赵毅安排赵氏族人当家人的遗命,赵飞自然是口呼家主。
赵毅看了一眼赵飞后,再次将视线转到颜老爷子与三弟童济身上,口中说道:“丰叔、三弟,至于堡主之位,待我走后,你们便自行推选吧。”
说到这里,赵毅眼中露出一丝遗憾的神色,扫了一眼谢燕后,长长叹了一口气。
“哎!悔不当初,若是几年前,听从燕儿的谏言南迁,想来二弟也不会死,亦可解今日之困境!”
“堡主!当日不愿南迁,这可是大家的意见,俊儿的死,应该记在胡人头上,这又怎能怪到你呢!”听到赵毅说到颜俊,颜老爷子也是心中一酸,口中却宽慰起赵毅来。
当初,在谢燕成为赵毅义子之后,谢燕便向赵毅献言,劝说赵毅举族南迁,其理由就是中原大地战乱频频,胡族并起攻伐不断,远非凭借一处山寨壁垒所能庇护的。
别人不知道,但谢燕又怎能不知呢!如今在羯族建立的后赵攻伐下,匈奴人的前赵即将覆灭,而不久的将来,北地汉人建立的冉魏政权,也不过是昙花一现,之后便是鲜卑南下,占据了这大好河山,就在这短短几十年中,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城头变幻大王旗,如此之乱世,就凭他们这两千多人,就能守住这方世外桃源?只是这历史的进程,谢燕却苦于无法宣之于口!
也许是故土难离,又或许是寄希望偏居江南的汉家皇帝,再次收复北国家园,谢燕的建议,竟然被龙家堡的族老们否定了!
当年颜、童两家族老反对南迁之外,赵毅本人也有些犹豫不决,因为他的妻子,便葬在这封龙山中,他若离去,妻子之坟岂不是无人祭扫?如今想想,为了逝者耽误了活人,赵毅心中亦有悔意!
如今这天下大势,已然渐渐明晰,不说这南侵胡人,便是江南汉家王朝,依旧沉溺于争权夺利、酒色犬马之中,似乎并无复我华夏之志,此时赵毅虽身中箭毒,但思绪却很明晰,他要在他走之前,为龙家堡、为三族,寻找到一条生存之路!
这事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可如今在这种情景之下,义父竟然重提旧事,这让始作俑者的谢燕,不由得抬起头来,目露疑惑之色,就在他注视起赵毅那双包含深意的双眼,探究其中的答案时,童济开口了!
“大哥,你想让我们南迁?”
还别说,这读书人的脑子就是好用,仅凭赵毅一句憾言,童济便猜出赵川的心思。
“大哥,此事太难了,真定距建康(今南京)足有三千多里,若是绕开巨城雄关,那就不下五千里,此其一也;如今堡民两千余人,但可充做壮勇者,不足八百之数,防卫欠缺,此其二也;若去江南,即无意外,最少也需两月时间,所耗粮秣之巨不说,又如何运输,此其三也;其四,我赵家堡这两千余众,即便到了江南,未有根基,又如何立足?”
童济既是童家的族长,又是赵毅的结义兄弟,同时也是龙家堡的大管家,这让他不得不考虑的更加细致周到,所以在他们三兄弟中,童济也是最为冷静的一个。
而周围的那些族老们,也听到童济之言,不由得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嗯,经世所言在理啊,当初我等便有此虑,南迁太过艰难,不如在此将就将就!”
“是啊!你我一把年纪,那里架得住长途跋涉,别一条老命交代在了路上,死无葬身之地了!”
“不错,不错!若是南迁,这祖宗祠堂又该怎办?国之大事,祀在其首,难不成将祖宗都丢弃不管?不妥不妥!”
一时间,木屋之中纷纷扰扰,反对之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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