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的春天,周韫赶上了第一次全团大比武。
上一季度成绩不太理想,团长王庆瑞很不满意。他捋着并不存在的小胡子,眼珠一转,讲,“得给他们找点儿动力。通知各连,第一季度训练结束后,不按常规方法考核,安排一场十项全能。”
消息一传下来钢七连就炸了锅,尤其是一排长高城,成天趾高气昂摩拳擦掌,就等着把冠亚季三军全抱回来显摆呢。
“加训,必须加训!”高城喊着一拍子忽过去,乒乓球高速旋转着飞上果岭。
“排长”史今刚想劝球就飞过来,他一接,球是转的,蹭着拍子弹飞了出去。
他叹了一口气,又去捡球。
“干嘛啊你?”高城叉着腰过去,“唉声叹气的。”
史今手里搓着乒乓球,低着头,含糊着说,“训不能加。”
“你说什么?!”高城忽拍欲打,史今赶紧抬手护头,哀嚎——“排长你先听我说完!”
高城放下拍子重新叉了腰,“看你能吐出什么幺蛾子来。”
史今见他放手,松了口气,也放下了手。
他望着史今,聊天似的跟他背原理:“我听说,矛盾具有特殊性,要根据实际情况,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好小子,听谁说的?”高城拼命忍着笑:“马克思?”
史今正经摇头,“小雪。”
高城:“”
还好周韫没听见,要不她指定得气死啊,不,她一定会说她不想去见马克思。
史今却并未听出这其中的戏谑,轻轻一笑,接着说,“每个兵的短板都不一样,应该根据他们的短板自主决定着重训练哪个科目,这叫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排长您说那个集体训练,叫一刀切。”
高城:“”
史今自动忽视了越来越黑的高城的脸,面上依然带着温和的笑意,接着说,“小雪还说,集体训练是水涨船高,要想提高相对名次,还得靠自己加训。连长您看,我说的在不在理?”
高城黑着脸摆了摆手,独自走开,那意思是我想静静。
史今看那意思,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又硬着头皮劝:“排长,您不能对女兵抱有偏见。”
高城转过头时,冷着脸,漠然道,“意见我会考虑,你先回去吧。”他说着把史今往外推。
“不是,排长”史今极力想拉住高城,无果,又道,“她毕竟是梁外毕业的,她的建议”
“我说了我会考虑!”高城已经把史今推到了门外,“别咋咋唬唬的!老子要静静!”
说罢,砰的关上了门。
史今听见了上拴的声音。
他想敲,可高城那个样子,活像一头受伤的小兽,这个样子烦他,可能真的不好。
***
小雪从不跟别人争,要争也是只跟自己较劲,甚至不小心在比赛中做的过于瞩目,还会歉意地跟人家笑笑,无名火发都发不出来。
她简直不像七连的人,可却不会招人讨厌。
有人说她像我,她也只是笑笑。
其实不是因为喜欢班长,才照着班长的样子做;而是与班长相像,所以才喜欢班长。
瞧,人们总是喜欢这样,把因果弄颠倒。
可有些事情,却是的的确确分不清因果的。
譬如,是因为六一对小雪好,小雪才喜欢六一;还是因为小雪喜欢六一,六一才对她好呢?
这恐怕是我永远都无法回答的问题。
——《轮回之外的往事》节选
为什么又是她?其他人呢,都死绝了吗?!
酒桌上最能犟的是她,书海里通晓天文地理的是她,新兵连训练最刻苦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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