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初出固陵山(第1/2页)  陌上已末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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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趴在红山樱的枝干上,伞形花冠层层叠叠很是茂盛,日光穿透不过。细细算来,离家已有一月之久。

    一个月前,舅伯并未带我直接返回都城,而是在这江陵城区直接住下了。暂住的地方是他晋升前所住老宅,屋内物品齐全,住着倒也方便。而听舅伯解释,在此处逗留的原因,乃是有一桩要紧案件,他须在江陵细细查访。故而,在这个月内,舅伯都是一副忙碌模样,早出晚归,我难得见到他一面。

    初初的新鲜劲早就过去了,我每天依旧在唤秋的督促下,读些孔儒庄周之类,日子颇有些无聊。莫名之中,竟有点想念固陵山了。

    年前,我祖父大病一场,这病来的突然且猛烈,族人想尽办法却也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祖父每况日下,命在旦夕。临终之前,祖父突然想见我舅伯,父子俩已十一年未曾见面。祖父他向来一副严肃板正的模样,喜怒哀乐绝不言表。此时提及自己的大儿子,竟暗自落泪,形容枯槁的脸上陡增几行清泪,在场人员无不为之动容。

    我舅伯接到消息赶来时,已是我祖父过世两天后。尸体在宗堂中停放两日,颇有些气味产生,但念及我舅伯尚未赶来,大家不敢贸然下葬,只能再等一等,这一等便是两天。两天后舅伯终于到了。

    而后我祖父下葬,舅伯在山上连待了五天,虽失神落魄,却也强打精神协助奉节爷爷料理些后事。比如今后的宗主归属问题、运营问题,以及我日后的抚养问题。于寻常人家,这就好比离婚后财产如何分割,以及孩子的养育权争夺。同样繁琐且复杂,难以做到赢得一致认同的公正公平。但后者好歹有些前人案例作为参考,前者却没个对错标准用以判决。人在没有对错标准时,往往以自身所想作为标准答案,而自身的所思所想多是一己私欲,难以叫人信服,矛盾由此衍生。譬如现在,舅伯、奉节以及族中其它元老聚在一起,大家正为此争个不可开交。

    其实,祖父重病时,料想自己命不久矣,必须有人顶替自己一族之长的位置。我父母早早过世,舅伯志不在此。如此一来,考虑范畴内的楚家后辈仅我一人。虽说我们巫人一族自古便有母系继承的传统,但我年方十六,尚还是一团稚气,难当重任。至亲之中,祖父实在想不出来有谁适合接替自己。直到祖父去世,这个疑问都没能解开。

    而那天争论的结论便是,宗族元首暂由奉节接替,待我二十岁后,再移交与我。对于这个结论,舅伯颇有些反对意思,他认为我自便在这山林长大,未曾接触家以外的事物,心理与感情比常人幼稚且蒙昧,对人情世故都不了解。即便再等四年,宗族管理的能力也不见得比现在强多少。

    舅伯又提议,不如让我跟他一道回都城,由他这个做舅舅的亲自教导我。一来颇能有些教育成效,二来也替我寻谋合适的夫君,毕竟也恰逢适婚年龄了。族中长老纷纷表示赞成,想着哪怕四年后我依旧废柴,但若能带个厉害夫君回来,由他辅助我管理宗族上下也还是不错的。

    后来唤秋偷偷告诉我,这群老头子的真正想法,乃是因我正值叛逆期,脾气暴躁且执拗,常常无缘无故的乱发脾气,怼天怼地怼空气,让长老们觉得很是头痛。故而觉得如果我能离开宗族,留与他们片刻安宁,乃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我觉得这群老头子很是讨厌,他们不想见我,却以为我想见到他们么?于是我当日便气鼓鼓的打包好行李,同我舅伯一起离去。

    与我们一起的,还有我的表哥,楚求良。

    求良是我舅伯的独子,也就是我的表亲,因他大我六岁,故我唤他一声哥哥。虽说我舅伯是个严肃板正的性格,这个哥哥却很是活泼开朗,脸上常挂着笑容,且十分善解人意。喜欢将些笑话段子讲与我听,好缓解我学业的苦闷。

    就像前几天在饭桌上时,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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