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伤心了？”狗爷跟着王白走出屋，叹了口气问道。

    “谈不上伤心，就是有点不高兴。”王白面无表情道。

    见王白不想说话，狗爷也不多说，只是呆在一旁陪王白站着。

    许久，抬头，见日落西山，天色渐晚，王白突然开口道：“狗爷，求你办件事行吗？”

    狗爷愣了一下，笑道：“说吧，这可是你第一次和我用‘求’这个字。”

    “出去帮我带几壶酒回来。”王白道。

    “钱是你付吧？”

    “当然。”

    狗爷一句废话没说，翻身便跃出了院子。

    “大圭，挖个坑给钱敦埋了吧，这大热天儿的在放一会儿该臭了。”王白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随口道。

    “是。”李大圭声音嘶哑的回道，看着王白的背影想说什么，却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

    约莫半个时辰，狗爷带着酒肉回来了。

    给待在屋里的几人拿了些，院子里，王白和狗爷坐在石头上，沉默着吃着肉，喝起酒。

    晚风吹过，分外凉爽。

    “我本以为你不会在乎这些人的死活。”狗爷突然笑道。

    “我也这么以为。”王白咧着嘴角道，“我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恶棍，冷酷无情，奸滑恶毒，唯利是图，我也乐得成为这样的人。”

    “现在的你大抵就是如此。”狗爷笑着点头。

    王白抬头道：“当个恶棍有什么不好？世道艰难，人心险恶，在我看来，自私自利才是生存之道，无情的活着，总比瞻前顾后的死去要强。”

    “在理。”狗爷吃了一大口肉附和道。

    “但是，今天钱敦死的时候，我很不舒服，感觉胸口好像有一口气喘不上来。”王白摸了摸胸口道。

    “所以呢？”狗爷问。

    “我想知道，这种情绪是不是错误的？我是不是不该怀有这种情绪？”王白猛灌了一口酒道。

    狗爷闻言，放下酒杯咧嘴笑道：“无情？说着容易，谁又能做到真的做到毫无感情呢？”

    “完全没有感情的人，再强也不过是台杀人机器，就像被噬魂剑法吞噬了的左青铜，这样的人，不会有好结果。”

    “都说帝王薄情寡义，可帝王也只是情少义小，对感情有所节制……若是真的对谁都无情，又有谁愿意去追随他呢？”

    “你想的太多了。”

    “自己的手下死了，难道不应该难过吗？就算是自己的不是很重要的东西被别人弄坏了，你也不会无动于衷吧。”

    “人不是用简单的好坏就能区分的生物。”

    “何必要和人性做斗争呢？”

    听了狗爷的话，王白点了点头。

    只觉得豁然开朗。

    “说实话，钱敦虽然是因为救我而死，但我一点也不觉得悔恨，自责，只是有些遗憾，难过，更多的还是对黑豹帮行为的愤怒，……虽说是我先招惹的他们。”王白咧嘴笑道。

    狗爷笑道：“对了，遗憾是情，愤怒也是情，其实，你本应该是个人情味儿很重的人。”

    “只不过，长时间没人去接触你，了解你，那些尘封的情感用不上，也就愚钝了，所以才成了现在的你。”

    王白回忆自己的过往，发现的确如此。

    作为强大异能者的后代，他从小便被寄予厚望，身份的特殊使他很少交到朋友。

    再加上后来异能无法觉醒的打击，他为了保留那可怜的自尊心，把自我封锁了起来，久而久之，

    他也就真的自闭了。

    不过过去怎样都无所谓了，既然已经发生，既然已经改变，那他也就只能以现在这个姿态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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