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明廊住在了莫倾城的寝殿,丫头们都说一向冰冷的倾城阁变得有人情味儿许多。
魔族素来寒冷,尤其是倾城阁,冰寒刺骨,连魔族的人都会被冻得受不了。除了几个打扫的下人偶尔会去,平日里甚少有人往那处跑。
大家都说将那人族的丫头放在阁中,不出几日,定会被冻死。可谁知明廊非但没有受冻,倒让倾城阁变得温暖起来。
魔族不喜热食,也甚少有人会做人族的菜色。好在莫倾城之前在人族呆过许多时日,对人族的习惯了解甚多。于是他在倾城阁开辟了一处院落,专门用来为明廊准备吃食。
明廊说过自己只需吃山果,何况修行之人吃不吃也没什么所谓,但是莫倾城却不管不顾的继续生火做饭。
下人们从未见过他们的诸神大人灰头土脸的样子,有些胆子大的,不免碎语几句,索性是在明廊跟前,莫倾城未有发作,未将那人扔到无望之路上走一遭。
其实莫倾城做出来的饭菜并不好吃,可明廊还是忍不住的夸赞他,将饭菜尽数吃完。
从前的那些日子一直是明廊照顾他,为他做饭,莫倾城连厨房是什么样子都不曾见过。明廊有的时候会变得迷糊,好像自己和莫倾城还是像在盛京城时那般亲昵,可每次清醒时她又不得不残忍的将他同那嗜杀成性的魔鬼联系在一起。
莫倾城会带明廊去山头看月亮。魔族的月亮又大又圆,却比人族更加清冷一些。
望着天上明亮的月亮,明廊对兴致盎然的莫倾城说:“我想回家。”
莫倾城脸色突变,很生气又极力地克制自己:“你师兄已经魂飞魄散,连轮回都轮不上他!你还回去干什么?我保证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会好好保护你,连魔尊都不敢拿你怎么样!”
说起昀潭,明廊不由心痛。她很清楚的记得昀潭用形神俱灭赌了一次拥抱凝砚的机会。那日的惨象依旧历历在目。她自一直深爱等候的男人对待感情竟是这样一种方式,决绝而悲切。
那天过后,又过了几日,明廊终于等到机会悄悄去了轩雨楼。这个地方是整个魔族最为质朴最有人情味的地方。
木屋外围了一丛篱笆,里面种满了未开的花草。平日里凝砚都会在屋外饲弄这些花草,今日却久不见人影。明廊越发觉得奇怪,心中也有着不好的预感。她推开门,便看到一只被关起来的金丝雀。
而我就是那只金丝雀。
本来师父一直没有限制我的自由,可是后来他越来越没办法忍受我的逃跑亦或是莫名其妙地去无望之路上呆坐,与白骨为伴。
最后索性就将我封印起来,没有灵犀之石的我,很难与师父强硬对抗。
我常常自言自语,变得神神叨叨地,声嘀咕。
若凌偶尔会来看我,问我究竟在说些什么?
我告诉她:“原来一直以来,是我没有长大。其实我不是不谙世事,只是一直没有长大罢了。说到底我在遇见昀潭之前,不过是个刚醒十几天的孩子!”
“所以呢?那又如何?”
“我不相信昀潭对我的反常一无所知,可是现在想来他总是用我不通世故这样的借口为我隐瞒。。。。。。”
“如果他喜欢你,这些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可我曾经真的恨他,以为他真的恨我!”
随着时间的消逝,师父的封印越发牢固。我只能终日躺在床上,活在他那的结界中。
有时候抗争的累了,我会睡觉,醒来时自己就忘了时日,也不知过了多久。
幸好轩雨楼在冬天第一场雪前会飘落离殇花絮,一种只在人族飘落的花絮被我带到了魔界,至少让我知道岁月更替。
如今离殇花絮第三次飘落已是数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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