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伙计,我又来看你了。”
哈沁夫人来到老马的身边,轻轻拍了怕它的脖子,向卓立格图柔声打着招呼。
几天不见,它的身形又变得消瘦了许多。专属的马槽里仍有不少草料剩余,想是这上了年纪的黑骏马真是有灵性的动物,和自己一样因担心伊勒德的情况而胃口不佳。
“还是吃点东西吧,身体垮了就什么都没了。”
哈沁对着卓立格图建议道,但说出的话更像是在叮嘱自己爱惜身体。她从马槽里抓出一把干草,送到老伙计的嘴边。卓立格图鼻尖凑近嗅了嗅,并没有张嘴吃掉,而是用下巴来回摩挲着女主人的手腕,动作十分亲昵。
见老马真的不想进食,哈沁不再勉强它,找了块儿干爽的草垛坐下。她拔出皮囊的塞子,端起来慢慢喝了一口热奶茶。卓立格图似乎被这香气吸引,来到女主人的身旁,跪卧着陪伴她进餐。
老牧民都说,马儿只有在生病的时候才会跪下,一生都是在挺立着的身姿中度过。这话的确不假,但用在哈沁夫人和她从小饲养的爱马身上,好像又不太准确。
回想当年在和硕当小马倌牧马的时候,那些骏马就经常围在她身边跪卧着与主人一起在牧场上休息。少女哈沁似乎天生就有让这些敏感的动物心安的能力,把自己毫无保留地交付在她的手中。
卓立格图这熟悉的举动一下又把哈沁夫人的思绪拉回了无忧无虑的豆蔻年华。她情不自禁地怀念起那些信马由缰、天高海阔的日子。马蹄踩踏过草场飘出的青草香,拂过面庞和煦的微风,甚至跨越涧水时的颠簸,现在回味起来都如此令人神往。
可惜的是,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这些金子般的岁月好似白驹过隙,不声不响地就带走了所有人的青春,丝毫不在意他们对美好易逝的扼腕。
哈沁夫人打开记忆之门努力搜寻,却怎么也记不起上一次纵马驰骋在广袤天地间,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命运在她决定选择伊勒德为丈夫,追随他一生一世后,就把贤妻良母的标签烙印在这个少女的心底。
等到经历完人生的坎坷与磨炼后,才后知后觉被抽离了身体中自由奔放一面已久,使那无拘无束的小马倌永远留在了和硕的草原。
“还记得我和伊勒德第一次比试套马的那天吗?”
每当哈沁感怀往昔,总会不由自主先想到这段她永远珍藏在脑海里的邂逅,那是这个不知世间情为何物的少女第一次情窦初开。
在她的幻想里,英姿飒爽的自己被英雄救美,从而对一个陌生男性产生怦然心动感觉的剧本,绝不可能排在最靠前的序列中。
但妙不可言的缘分,就让伊勒德凭着一个勇者的直觉,在阴差阳错下,悄然叩开了哈沁的心房。
卓立格图仿佛听懂了女主人的话,甩头打了个响鼻,似乎对自己那天的表现特别满意。也许在老马看来,没有它的彪悍难驯,根本不会促成这段佳偶天成的奇缘。
“我知道,你是在替我检验他做我的丈夫,够不够格。”
从卓立格图忽然变化的表情,多少猜出了它心中的兴奋。哈沁一边夸奖老伙计,一边用手梳理着它泛着灰白色的鬃毛。虽然身躯不再矫健威武,目光也不像壮年时炯炯有神,但谁也不能抹杀和硕骏马骨血里天生流淌着的孤傲。
除了卓立格图,即使在和硕众多的良驹中,可能也很难再找到一匹像它这么桀骜不驯的骏马了。
哈沁记得在和伊勒德回到奇源,丈夫正式把卓立格图作为首领坐骑后,它也没少让见过大场面的奇源首领下不了台。
记得那时伊勒德迫不及待地想让手下的士兵们见识和硕宝马的雄姿,刻意骑着卓立格图检阅奇源的军队。却不想在此重要时刻,黑骏马极其不给新主人面子。撂着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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