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伊勒德此生幸甚!”
虽然不知道儿子在外游历数日有何遭遇,但现在平安无恙回家,真真切切地来到自己面前。态度和负气离开时又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怎能不叫大汗喜不自胜。
“夫人,你这一味良方,果然有神效,简直是药到病除,不治而愈啊!”
伊勒德看着眼前魁梧强壮的长子,而自己记忆中他的身形还停留在青涩少年的模样,在感到欣慰的同时,也为忽略了蒙克多年来的成长而心生愧疚。
“哈沁,吩咐厨房晚些备些上好的酒肉,我要与孩子们好好痛饮一番!”
“夫君大病尚未痊愈,还是量力而行为好。”
哈沁担心伊勒德高兴之余不顾身体,惹得病情反复,劝诫的同时赶紧取来裘袍替丈夫披在肩上。
“是啊,哈沁夫人说的极是,孩儿也担心父汗病体。”
蒙克也顺着哈沁的话语表示自己的忧虑。
“哎,区区风寒感冒何足挂齿,我与孩子们久未同餐共饮,才是要紧!”
大汗此时已开心得有些忘形,言语间流露出抑制不住的兴奋。
“好好好,我这就去办。”
哈沁知道伊勒德一旦犯了牛脾气,那股执拗劲任谁也拽不回来,只能一边答应他,一边不忘叮嘱道。
“蒙克,快让你父汗把药喝了,记得要趁热。”
她明白伊勒德现在一定会对蒙克言听计从。
“是,哈沁夫人。”
蒙克转身靠近餐桌,抬手的时候指尖下意识地蹭到了胸前内袋中的小瓷瓶,心中不禁微微一颤。但他知道现在仍未到时机,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行动才能彻底撇清自己的嫌疑,他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做事鲁莽欠考虑的蒙克了。
他端起仍旧温热的木碗,毕恭毕敬地呈到了伊勒德的面前。
“父汗,趁热喝下汤药恢复了元气,才能与我们兄弟一醉方休不是吗?”
“哈哈哈哈!蒙克说的有理!我喝了便是!”
伊勒德真真感觉蒙克一夜之间成熟稳重了不少,满心欢喜地接过汤药,也不管凉热,仰起脖子就一饮而尽。
蒙克掏出随身携带的绢帕,为父亲擦拭洒落在他花白胡须上的汤液。伊勒德仔细端详着儿子硬朗英气的脸庞,被他的贴心哄得满脸笑容。
骨肉重逢、冰释前嫌的温馨场面最是容易叫人眼浅泪目,看着眼前的父子二人搭着肩膀,重新建立起相互之间的信任和理解,哈沁忍不住湿了眼眶。虽然她不是蒙克的生母,但也始终期盼着大王子能像正常家庭的孩子一样,在充满爱的氛围之下生活成长。
为了不让这一对父子觉察到自己的柔弱,她借口去吩咐厨房的机会,离开了大汗的营帐。
伊勒德和哈沁在这个寻常上午流下的眼泪,饱含着发自肺腑的真挚。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对大汗夫妇的善良有所触动,但现时的蒙克却不在其列。
要是早几年发生刚才的一幕,他也许会对热情接纳他的伊勒德和哈沁心存感激。可如今蒙克内心深处,只觉得这涕泪横飞的场面既可悲又可笑,当然也夹杂着他用“情真意切”的表演,玩弄他人感情于股掌之间的笃定与暗爽。
与孛儿帖的遭遇大大启发了他性格阴暗面的心智,就像一个突然开窍的弈棋高手一般,在蒙克精心的布局下,所有人正按照他的思路,浑然不知乃至心甘情愿地推动整件事往大王子的计算中发展。
“巴尔斯、哈沁、伊勒德”
与父亲暂时别过,从大汗营帐里走出来的蒙克暗自细数着已经被自己说服或摆平之人的名单,下一个目标是谁,他也早就心有定数。
“海力布弟弟,我来了。”
蒙克的瞳孔又一次在眨眼间,悄然变化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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