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夷馆任职几日后,陆扬突然接到命令,让他去内阁一下。一头雾水的陆扬,来到内阁,禀报后,来到内阁值房。只见值房中,一个和蔼的老头,正看着他。
“学生拜见师相”,陆扬赶紧伏地道。原来,今日在内阁当值的,是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徐光启。会试时,徐光启是陆扬他们丙寅科的主考官,而且,陆扬的卷子还是徐光启亲自取中的。陆扬自然不能像别人一样称徐光启为“徐阁老”,那样太见外了。
“起来吧”,徐光启看着自个儿的学生,笑呵呵道。
“师相唤学生前来,是……”
“你知道的,老夫很少呼朋引伴的相聚,因为,党争在本朝已然愈演愈烈,老夫是避之不及的”,徐光启道。
“学生知道”,陆扬道。徐光启是个天主教徒,那些儒家士大夫对他本来就有警惕,眼下,东林党再度崛起,与楚党、齐党、浙党,还有新近崛起的无党的周延儒、温体仁,在朝堂上争来斗去,怪不得徐光启处处避嫌。所以,哪怕是召见陆扬,徐光启也没有在自个儿的私宅,而是选择了内阁这样一个办公地点。
“今日,老夫唤你来,两件事,一个是先前的事,一个是将来的事”,徐光启道,“先坐吧”。
“是”,陆扬稽首道,然后,依言落座于值房的官帽椅上。
“所谓,是指你出使海外的事,那个事情,是老夫在朝堂上提出来的,不过,老夫没有想到,推来推去,最后这事儿,最后会落在你的头上,害你远赴险地,担惊受怕了一回”,徐光启歉意道。
“师相不必如此”,陆扬笑道,“其实,学生也没白去,至少,学生目前也是个正四品的少卿了”。
“那倒是,那倒是”,徐光启笑道,“老夫也没想到,你竟然能不费一兵一卒,便化解了朝鲜的困境,了不起啊。好,那老夫就讲第二件事”。
“是”,陆扬道。
“第二件事,是将来的事,其实,便是党争的事”,徐光启道,“你恩师苍屿先生虽然是东林中人,而且老夫素来也佩服苍屿先生以及各位东林人的所作所为,但是,老夫劝你,与东林保持一定的距离,千万不要往自己头明了这一点。而周延儒、温体仁,那可是在后世列名《明史》的“奸臣传”的人,玩阴谋诡计,东林又岂会是他们俩的对手呢。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糟心事了,老夫也只是提醒你一二,老夫说的也未必都对,你自个儿心里有个数变成了”,徐光启道,“对了,老夫还有半年,可能便会提出致仕,返回松江府上海县故里了,这半年里,有什么地方,需要让老夫帮帮你的吗?”
“还真有”,陆扬将东林、周延儒、温体仁都抛于脑后,笑笑道。
“什么事呢?”徐光启道。
“师相,学生目前提督四夷馆,发现只有蒙古、女真、西番、西天、回回、百夷、高昌、缅甸、暹罗等,有相关通译,而且通译也只是限于文书来往,而没有真正的思想、文化的交流。师相您与泰西的传教士多有往来,可否请他们在泰西代购一批典籍过来,哲学、政治学、法学、文学、医学,都要,嗯,特别是军事学方面,例如火炮、火铳、战舰等方面的东西,多多益善”,陆扬道,“学生想在四夷馆开辟一个泰西馆,集中翻译一套丛书,丛书名便唤作《海国图志》吧”。所谓“泰西”,是指“西方”,在这时期,更准确的说,是指“西欧”,此词从明朝用到民国,后来才被“西方”或“欧美”替代掉。
“《海国图志》?”徐光启奇道。
“嗯,学生相信,未来是一个海洋的时代,大明,若是不想落后于泰西,则必须——师夷长技以制夷”,陆扬沉声道。
“师夷长技以制夷,说得好”,徐光启眼中精芒一闪,“你想要泰西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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