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被黏上了鼻涕,那才真叫倒胃口,严重影响考试的心情,万一被传染了风寒,则更是会郁闷死的。
陆扬边上,一个考生,非常不淡定,神经兮兮的,口中念念有词:“我要好好考,好好考,要冷静,要冷……静”,嘴唇哆嗦不已。
看着那哥们,搞得陆扬都紧张起来了,那哥们“要冷……静”的咒语,不断传来,搞得陆扬都“不冷静”,而且有点“冷”了起来,他看着那浑身颤栗的哥们,很想对他说一句:“哥们,你是不是没穿秋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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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等待、煎熬后,终于熬过搜检,领到号牌,从龙门的那个寓意吉祥的“鳌头”边走过,往贡院里走去。经过“鳌头”时,陆扬搓着手,暗叹一声:可算是快熬到头了。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考试才是真正的煎熬的开始呢。坐在四四方方的小隔间的号间里,冷风不断地往里面灌。
在本次会试的总裁官、礼部尚书徐光启一声“落锁”、“启卷”的令下,贡院被监考的锦衣卫锁院,卷子被分发给各位考生,考生拿着小刀,小心翼翼地割开封纸,取出里面的试题。
搓搓已经冻僵的手,陆扬取出试题纸,只见上面写着“子谓颜渊曰:”
原来是道《论语》题,《论语》是陆扬最熟悉不过的儒家经典了,且不说这辈子已然苦读、记诵过朱子的《四书章句集注》,在上辈子,《论语》的各种名家译注,如杨伯峻的《论语译注》、孙钦善的《论语新注》、程树德的《论语集释》、钱穆的《论语新解》,陆扬都精读过,乃至于李泽厚那部略带个人偏见的《论语今读》,他都爱不释手,读了不知多少遍。李泽厚的《论语今读》,很多地方,不同于传统的《论语》注释书,它里面有很多李氏哲学的独有理念,很有意思,如“心魄”、“文化心理结构”、“乐感文化”等,而且《论语今读》后面,还附有《论语》索引,简直是按图索骥的神器啊。至于南怀瑾的那部太过通俗化、略感太水的《论语别裁》,陆扬则没有兴趣了,在书店里,翻了两页,便放下了。
既然熟读《论语》,而且脑海里还有《论语》索引的神器,看到“子谓颜渊曰:”陆扬自然不难定位,此话出自《论语》“述而”篇的第十一章,全文如下:“子谓颜渊曰:子路曰:子曰:”。
在《论语今读》里,李泽厚将其翻译得很直白、生趣盎然——“孔子对颜回说:子路说:孔子说:「凭双手打老虎,凭双脚过大河,死了也不后悔的,我决不和他在一起;一定要是面临任务谨慎恐惧,周密考虑而能干成事情的人。”
李泽厚还补了个“记”:“问答都很有趣。子路嫉妒孔子盛赞颜回,从而夸耀自己的勇敢,跃然纸上。而孔子又一次挫折他,还是老话:光凭勇敢不行”。
有了基本的理解,陆扬自然不难作答,当然,他可不能将李泽厚的话,照誊到卷子上,那样,估计,只能三年后,从头再考了。于是,陆扬提笔破题道:“圣人行藏之宜,俟能者而始微示之也”。然后,承题曰:“盖圣人之行藏,正不易规,自颜子几之,而始可与之言矣”。其实,只要破对了题,又承好题了,下面大差不差,按部就班地“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便是一篇标准、规范的八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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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了好久,终于熬出了一篇满意的八股文,等到收卷时,陆扬将卷子呈上,等着誊录官誊完卷子,外帘官便将誊写的卷子,送到内帘飞虹桥上,在飞虹桥上的“至公堂”中,将其提交给本次会试的总裁、副总裁、同考官还有内监官,准备阅卷,还有监督阅卷。
本次会试的总裁官、礼部尚书徐光启领着众位同僚,来到“至公堂”中的“大成至圣先师”的牌位前,向孔老夫子行“拱手礼”,并依成例,誓曰:“为国家社稷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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