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忠贤的授意下,除了田尔耕念着以往的情分,坚决不肯上疏外,其他阉党分子则是争先恐后地上折子,弹劾崔呈秀,将其骂了个狗血淋头,纷纷请诛崔呈秀,以谢天下。
在一个接一个的阉党高官的弹劾下,崇祯终于“勉为其难”顺应众意,下旨:暂停崔呈秀所有职权,让其回府待审。
没过多久,圣旨再下,让锦衣卫北镇抚司捉拿崔呈秀,关押到诏狱,让阉党审阉党,也亏崇祯想得出来。不过,想来也是,狗咬狗的戏码,向来会特别狗血,格外有看头。
在许显纯带着人马,整装待发,准备离开北镇抚司前往崔呈秀府上抄家时,田尔耕来了。
“你们这帮狗东西,给我退回去”,北镇抚司外,田尔耕怒气呼呼道。
“大都督,这可是圣上的旨意,卑职……”许显纯道,他可是下定决心,要将崔呈秀府上抄个干干净净,向皇帝投诚。再说,上次刺客的事儿,便是他告的密,已经替崇祯帝立下了大功,这次,如果再亲手拿下崔呈秀,他自个儿便算是彻底摘干净了,哪怕将来魏忠贤落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他许显纯也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我让你们滚回去,便滚回去,哪来的这么多废话”,田尔耕怒道,“我去送送老崔,一个时辰后,你们再去,至少让他走得体面点”。
“可是……”许显纯不甘道。
“啪”,一个耳光扫了过去,许显纯被直接扇趴地上了,田尔耕道:“在锦衣卫,是你听老子的,还是老子听你的?再啰嗦,老子直接阉了你,送东厂去!反正厂、卫一体,相信义父那,也能收留你”。
“大都督息怒,卑职不敢了”,许显纯伏地道。他毕竟是锦衣卫的第二把交椅,被当众扇耳刮子,别提多憋屈了。不过,要他跟田尔耕掰手腕,他目前还真没这个胆量。
“记住,是一个时辰。老子要陪老崔喝最后一次酒,你要是敢提前来搅兴,老子一定捏暴你的卵蛋,让你去东厂胡同报道!”田尔耕道。
“是,大都督,卑职记下了”,许显纯低头,恨恨道。
“哼”,田尔耕翻身上马,一夹马肚,领着三百余骑锦衣卫侍卫,扬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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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田尔耕、许显纯于北镇抚司前发生冲突时,崔呈秀家正在大摆筵席,不过,不是对外,而是家宴。
这场家宴,可不一般,崔呈秀从京师最好的酒楼醉仙楼,点了最好的席面,摆了十几桌,桌上摆的全是鲍鱼、海参等名贵菜肴,可是,筵席上,一个个的,偏偏都愁眉苦脸的,看不到半点喜意,不少人暗自抹泪,甚至有嚎啕大哭者。
“菜上得差不多了,开餐吧”,作为家主,崔呈秀发话道。看到大家都不怎么动筷子,崔呈秀叹了口气,“都吃饱点吧,别风光了一辈子,最后变成饿死鬼上路”。
说完,崔呈秀自己夹了一筷子去壳了的花雕醉蟹,这可是他平日里最喜爱的一道菜,乃是用陈年花雕腌制蟹肉而成,此菜极为讲究,腌时间太短,酒香会不够,时间太久,则酒味又会太过,而眼前这道醉蟹,酒香刚好、蟹肉肥美,但偏偏崔呈秀吃到嘴里,寡然无味。果然,没有胃口,吃啥都不好吃。
吃完这口,崔呈秀搁下筷子,从婢女手中接过一只宋代的青玉窑瓷砚台,此砚乃是无价之宝,当年,崔呈秀可是费劲法子,才弄到手的,那砚台上有一个细不可察的小小裂纹,这是年代久远而出现的龟裂,那裂纹,让崔呈秀痛惜了好久,想了好多法子,请了好多匠人,才将其修复。现在,崔呈秀端着这挚爱的砚台,摩挲良久,突然,将此砚猛地砸到地上,玉碎之声,令人惊心。
“再来”,崔呈秀喝道。又有一个婢女端了一个稀世珍宝过来,崔呈秀拿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这是三十年陈酿的金茎露,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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