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其从没见过这样的蒋馥,犹豫、纠结,甚至从她垂下的头,紧紧搅在一起的十指,还有发白的指节,你可以体会到一种叫“难堪”的情绪。
记忆中的蒋馥是爽朗的,她的笑容有特属于川妹子的火辣,就像蓉城三月的大雾天里,天空射下的那缕阳光,暖人心脾,驱散倒春寒的潮湿。
独立的蒋馥,赏心悦目,同处屋檐下,杜其甚至幻想过发生点什么。
这样的姑娘,谁会不喜欢呢?
年轻漂亮,却坚强独立,宁可住在破旧民居里,也不接受花花世界的诱惑。
只要放低一点点底线,就可以过上物质丰富的生活,但她仍守着清贫。
无数个夜,看着隔壁窗户透出的灯光,杜其知道她又在熬夜加班了。
这样的姑娘,可爱又可敬。
可惜我太穷,不然就把这姑娘娶回家了。杜其想着。
人穷志短,于是,一墙之隔的两人就这样平淡相处着,不起一点涟漪。
蒋姑娘也就不知道在那些夜里,杜其脑中的惊涛骇浪,以及他给孩子取得名字。
他俩的关系止于租客和房东。
蒋姑娘今天没穿平日那件小西装,下半身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半身一件白色衬衫,雪白的脖颈、精致雕刻的锁骨晃花人眼。
她面露难色,站在门口忐忑着。
一瞬间,杜其明白了一个词,我见犹怜。
不忍心让姑娘难堪,杜其把火关了,主动把她请进门:“馥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蒋馥依旧很为难,打了好几遍腹稿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横下心,咬牙说:“那个,这个月房租可以晚几天给你吗?这个月我项目没完工,工资要过段时间才发下来。”
声音很低,低到快听不见。
说完她有些紧张地看着杜其的眼睛,其实不好意思一直看,内心依然慌乱,只是觉得求人的时候看着对方显得更真诚些。
她向来不习惯求人,信奉付出几分,收获几分。现在说出口的话,让她觉得占了好大便宜。
但确实被逼得没办法了,剩下一点钱要吃饭,还要充交通卡。
杜其有点窘迫,被蒋馥逗的,合着馥姐姐你在门口犹豫半天就为这点事?
所以才说蒋姑娘是个好姑娘,每个人的底线不同,有的人求一次人就要愧疚好久,有的人,却觉得你对她好是天经地义。
而蒋姑娘的底线,很高很高。
你好单纯啊,馥姐姐。心里赞叹着,杜其点头答应:“没事,什么时候有了再给吧,都做了这么久邻居了。”
说完,他又邀请道:“一起吃晚饭?”
心里的石头落地,蒋馥松了口气,怎么好意思再占别人便宜,他们又不熟。
正准备拒绝,苏十锦呲溜一下从凳子上蹿起来。
“你干嘛?”杜其奇怪地看小丫头一眼。
小丫头兴冲冲往厨房跑,跑到一半扭头说:“我给馥姐姐拿碗筷。”
蒋馥失笑,不好拒绝小丫头好意,直接坐下。
“最近工作不顺利?”杜其没话找话,他对蒋馥了解不多,只知道她是川蜀人,刚来沪市半年。
也只有刚来沪市落脚的人才会在附近租房子,图个便宜。
这座城市就像一只怪兽,吞吐着人流和财富,每天都有人追寻梦的足迹来到这里,每天也有人失落离开这个伤心地。
“最近接了个家装的活儿,忙着赶稿。”担忧的事得到解决,蒋馥的心情变好,“其他都还好,就是客户总变卦,今天提的要求,明天就得改。”
“客户就是上帝嘛,他们确实难搞定。”杜其顺着往下说。
大抵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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