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水。
她侧目看向程娆,瞧见她现在柔和的模样,内心一阵感慨。
在径山寺呆的那几个月,她真的改变了不少。
黄萍想,按照这样的势头下去,她应该可以慢慢放下过去的事情、接受尉赤。
她内心还是希望程娆能够和尉赤在一起的,尉赤是值得依靠终身的人。
喝完水之后,黄萍问程娆:“最近有和尉赤联系吗?”
听她提起尉赤,程娆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自然。
“没有联系。”程娆摇了摇头。
黄萍想老生常谈地说些什么,但是怕程娆没有耐心听,索性就没再说了。
不过,即使她不说,程娆也猜得到她要说什么。
可是……她现在哪里有心思去考虑这些事情呢?
程娆往黄萍身边挪了挪,一只手挽住她的胳膊。
虽然程娆最近经常做这个动作,但是黄萍还是不可避免地惊喜了一把。
大概是前些年她们母女二人的关系太差了。
程娆挽住黄萍的胳膊,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对她说:“我现在只想你快点儿好起来。”
黄萍眼眶一热,抬起手来抱住程娆,“会的,我会努力的。”
黄萍这话出来之后,程娆没再吱声,母女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靠在一起,谁都没有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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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旅程持续了不到一周的时间。
回到洛城以后,黄萍就继续在医院住着了。
程娆的注意力,基本都在她身上。
从小到大,她没有如此尽过孝,也没有跟黄萍这样频繁地朝夕相处过。
小时候,她和程洐都很忙,陪她的时间基本上都是挤出来的。
后来程洐去世,黄萍更是忙碌,有时候她们母女甚至一个月都见不到一面。
这样朝夕相处的日子,实在太难得。
也就是这一段时间里,程娆才恍然明白过来,和家人在一起,也是她生命的一部分。
可惜,这个道理,她明白得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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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萍的病情终究是没能控制住,断断续续进行了一年的治疗,最后还是没能出现迹。
黄萍是在第二年的四月走的。
当时洛城正值雨季,每日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
黄萍去世之前,医生已经给他们家属提过醒,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程娆也知道,癌症这种病,本身就是看命的。
有些人可以活很久,但是有些人坚持不了几年就会走。
黄萍走之前,分别和乔如章、程娆还有乔尧俞说了话。
乔如章看着黄萍痛苦的模样,眼眶红着,却又不好哭出来。
这时,他是一家之主,不能崩溃。
乔尧俞平时吊儿郎当的,和黄萍说话的时候,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
黄萍是最后才和程娆说话的。
乔如章和乔尧俞退出去后,病房里只剩下了程娆和黄萍两个人。
程娆“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床边,两只手抓住黄萍的胳膊,肩膀抖动着,眼泪不断地往下掉。
黄萍看到程娆这样子,抬起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
她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多久没做过这个动作了。
她一边摸程娆的头发,一边说:“程娆,是妈妈对不起你。”
程娆不断地摇头,想说话,喉咙却酸得不行,张了张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
“小时候给你的关心太少,长大以后又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对不起……妈很后悔。”
程娆摇头,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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