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哗哗响起,这布衣青年又再度追近。韩然脚下乏力,暗想再这样下去,迟早被他杀了,心下一横,一下转过头来,倚仗着左手锐不可当的锋利匕首,向着布衣青年横削而去。
“当哧”一声,双方以短对短,断刃和匕首相击,火光闪处,那人手中的半截断刀立刻又被削掉了一截。韩然自己都是一阵麻酥的感觉,何曾想到这柄匕首竟然锋利至此,削铁尚且如泥,如是削刺在人身上,不是指哪砍哪了。
趁着那布衣青年愣住,韩然大声喊道:“喂!听清楚,我不是金兵,你听见没有!”布衣青年几番砍杀未果,手中的一把朴刀还被削得只剩下刀柄,呆了一下,终于慢慢冷静下来。喘着粗气,看着韩然半晌,道:“你真的不是?”
韩然苦笑道:“这里就你我二人,我为什么要骗你。我如果真是金兵,为什么还老躲闪,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吗?”说着一扬手中的金刀。意思很明显,我随便一刀就可以斩断你的手中刀,真要对付你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实际上韩然早已经是强弩之末,若非站在水里,谁都可以看见他的腿已经乏力到不停颤抖。
那人却根本没想到这只是韩然的恐吓之词,还真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你刚才这么容易就斩断了我的刀,如果你真是金狗,早一刀杀了我了。”韩然心中大叫惭愧。面上却微微点头。
那青年又道:“不过听你声音,不是我们潭州人,还请问这位仁兄是何方人氏!”
韩然最怕别人问他这个问题,赶紧扯开话题道:“山野村夫罢了。地方,不足道。其实来自哪儿都无所谓,大家是兄弟就好。”韩然虽然性格文静,也不太善于言词,但毕竟在社会上闯荡这么多年,比起这个典型的耿直青年,还是要圆滑的太多。
布衣青年点点头,道:“仁兄说的对,只要都是大宋的子民,来自五湖四海也是兄弟的。”韩然心里那有什么大宋,女真之类的国家民族概念,心下大大的不已为然,脸上却不停点头,自我介绍道:“不错。我叫韩然,想来应该虚长你几岁,还未请教兄弟怎么称呼。”
那布衣青年倒也耿直,收回了手中刀,道:“原来是韩大哥。在下郭方,刚才误会了韩大哥你,实在抱歉。”韩然赶紧道:“是我穿了对方的衣服。也难怪你误会。”
郭方随着韩然一道重新走回那几块巨岩上。郭方打量了一下韩然,道:“韩大哥为何会穿着金人的衣服。”韩然心中尴尬,幸而这个谎已经在古墓中说过一次。几乎想也未想地道:“金狗占我国土,杀我百姓,我恨不得生噬其肉骨。我所以穿上他们的铠甲,就是想混入他们其中,暗中对他们下手,好替我们父老乡亲报仇雪恨!”
郭方脸色一变,叹息道:“原来韩大哥是如此想法,真是让郭方敬佩。刚才郭方真是多有得罪,幸好没酿成大错。”
韩然道:“郭兄弟客气了,你我不打不相识,也算缘份。”
郭方点点头,恨声道:“金狗屠我潭州。我全家大七口,除了我侥幸逃生后,所有人都被他们杀死,我恨不得杀光这班没有人性的狗杂碎。替我父母姐妹报仇!所以才会一时冲动,没问青红皂白就对韩大哥下手,还请韩大哥原谅。”说着郭方的眼睛一下红了,显然是想起了他那被屠杀的亲人。
韩然虽然没法完全感同身受,但听见他境遇如此之惨,也不由心下戚然。安慰道:“郭兄弟,你不需要抱歉,换了是我,也会和你一样的。”
郭方忽然抬起头来,有些兴奋地道:“韩大哥,你我既然都有心杀贼,何不同心协作,你功夫这么强,如果有你带着兄弟我,还愁不能多杀他们几人!”
韩然心下呃了一声,暗想报仇雪恨的事,只怕跟我无关。但话已经说得太满,一时不好拒绝,只得假装踌躇道:“那也得从长计议,何况金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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