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探长,别停车,开过去!”
车里穿着大褂的任连生着急地和洪明说着。
看他那激动的架势,恨不能一把抢过方向盘来。
“老任,这是嘎哈?”
洪明把着方向盘很是疑惑。
“开过去再说!”
任连生在车里一直左右来回扭着头,颈椎像刚上了油,很是灵活。
“转弯了再停!”
他的头现在一直扭在后面,嘴里到是一直不停。
洪明虽然有点莫名其妙,只是也相信任连生不会无缘无故这样。汽车直接驶过那栋英式公寓,在路口转弯后洪明才慢慢靠边停车。
“老任,怎么回事?”
停好车,洪明看着任连生问道。
“不大对劲啊,洪探长。”
“咋就不得劲儿了?”
“洪探长,你平时嘛就是办公室里喝喝茶,我们包探作孽啊,每天就是荡马路,刚才路两边站着几个罗宋赤佬,我都认识。”
任连生递了颗烟给洪明说道。
“那又咋,几个瘪三就让你怂成这个卵样?”
“老任,不是我说你,你再这么一惊一乍,以后……”
老洪说着就要把车子调头开回去。
“他们都是毛胡子下面的人。”
任连生赶紧拉住洪明胳膊说道。
“毛胡子?是不是那个什么狗屁伯爵?”
“就是那个赤佬!”
任连生点点头。
“他把人放到这里干嘛?”
洪明也觉得奇怪了。
“洪探长,我觉得……”
“叫老洪,什么几把洪探长,虚头巴脑的,探员,还是二等!”
“哦,老洪,侬想想,他们讲不定都是坐一条舢板来的上海。”
“毛胡子从来不敢放人到公共租界里厢来的,现在他的人在小娘皮楼下……”
任连生说到这就不说了,小眼神很期待地看着洪明,意思就是:“就不用我再说了吧?”
“嗯,有点道理,老任,平时看不出来啊,要不怎么都说你们上海人蔫坏呢!”
“哎,咳咳……”
洪明捶了一下任连生孱弱的肩膀,直接把他拍的不停咳嗽。
“那咱们要好好研究研究了。”
不顾任连生被他拍的龇牙咧嘴,洪明手指敲着方向盘说着。
瓦莲京娜是白俄,莫洛科夫也是白俄,躺在医院里的阿廖沙还是白俄
现在出现在瓦莲京娜楼下的又是白俄黑帮老大的手下。
就算是巧合,他也得留点心了。
……
过一会这辆雪铁龙在路上掉了头,关了车灯,慢慢开到路口,在拐弯的街角暗处停了下来。
洪明一个人坐在车里,紧盯着前方公寓大门。任连生则在前面就下了车,计划从旁边的路口绕过去靠近了打探情况。
那几个白俄里也有认识他的,洪明只能把自己的礼帽给他戴上遮掩一下。
只不过任连生是枣核型脑袋,两头尖。洪明那顶帽子戴在他头上,直接就扣到了眉毛,把眼睛都遮住了。
任连生也只能一手扶着帽沿,另一只手缩在长衫袖子里拿着家伙,很快就隐在暗处,看不到身影了。
他清楚,那帮白俄都是亡命之徒,每个人手上都有血债。在法租界还能对他有点忌惮,出了法租界只要有把握弄死他,绝对不会留手。
他从街对面的弄堂口穿出去,然后往前走到路口,过了礼查饭店顺着路口转弯,回到之前经过的那条马路。
一转过弯的任连生立刻就戏精附体、换了副腔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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