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外的静心庵,侯府大夫人唐氏正在与一尘师太道别,这次在静心庵止住了半月,诵完经做完了法事,往年唐氏还会在静心庵中住上一段日子,但是今年她决定提前回去,此中缘由她也与一尘师太聊过。
“你既然已经决心将府中的诸事交由辛安那孩子了,便不要如此挂心,再在山后的温泉泡上一阵子,对你的腿会有好处的。”一尘师太再劝说到。
“他毕竟刚回来,我便将这当家的权力让出来,自己来了你这里,柳怡然就算不动什么心思,她的那些个兄弟姊妹的,可断然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的。”唐氏叹了一口气,想起柳怡然仍有些叹气,“她这辈子怕是都没法子成熟些,辛安那子就是随了她的孩子气。”
“在贫尼看来,这也怨不得她,这天塌下来不也有你担着嘛。”一尘师太笑着说道,从前唐琬昕鲜少会抱怨柳怡然,许是年纪真的大了,有些事也只有说出来心里才痛快。
“我可不是为了她柳怡然,要不是看在她是博弈的女人……”唐氏说着看了一眼一尘师太,只觉得自己真是年岁大了,连话都多了不少,一尘师太莞尔一笑,“我已经断了尘缘这么多年了,早已经看淡了那些前尘往事了。”
当年,的确是一场孽缘,唐琬昕有时候也觉得在佛前吃斋念佛也未必能断了尘缘,有时候她很羡慕一尘,“我知道你的心已经清净了,不然也断不敢把他们的牌位放在你这里。”
一尘师太微笑着点点头,“你也该想得通透些,有些尘缘俗事,该放下的就要放下。”
“我此生欠了两个人的债,不还了,他日入土,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唐琬昕拄着拐杖往外走着,眼中还是不禁有些湿润,一尘师太在她身边不禁口中念了一段经文。
“辛安那孩子在外面历练了这么多年,此次回来的确沉稳不少了。”唐氏想到尚辛安还不禁觉得有些欣慰,可心中还是有些不安,“我其实不放心云舒那孩子。”
“云舒向来稳重聪慧。”一尘不解,“你不放心她什么?若是她与辛安的事,当年她也说过的,她对辛安无意,只为了报恩才生下月牙儿的,如今你也说辛安稳重了许多,定也不会像当初那般的为难她。”
“云舒是很好,行事稳重聪慧,可我瞧着她活得宛若你一般,太过通透了,没了当年的半分朝气,柳怡然不喜她,因为她只瞧了一眼便觉得云舒像极了我,可如今,你还觉着她像我吗?”唐琬昕这一问,一尘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
“她不像你也是好的,如你当年那般快意恩仇的,这九荒大地上能有几个女子这般的。”
“可我觉得她应是那样的,不会如现在这般,没了几分生气。”唐氏仍觉得有些失望,“当年柳怡然还因为她是我与博弈的私生女呢,说来也是觉得好笑。”
“可你,确实拿她如亲生女儿看待。”一尘知道,自尚博弈死后,尚家与云舒便是唐琬昕最后的指望,“你就如一个母亲一样,当年给她取名云舒,是希望她自此生活娴静犹如云卷云舒般自在,如今又怕她过于沉闷,缺了几分生气。”
“是吗?是我太患得患失?”唐琬昕呵呵笑着,“可能是的吧,你可不知道月牙儿那丫头像极了云舒时候,不过那皮实劲倒是随了辛安的。”
说着话,一尘师太已经将唐氏送到了静心庵外,她不便再送了,唐氏的侍女雪津上前扶过唐氏上了马车,一尘师太一直望着马车远去了才回转回庵里去。
“府中可有什么事?”唐氏坐在车上问一旁的雪津,在寺里她一心念佛是不会过问府里的事情的,可是这两日心里不安得很,所以上了车也不等雪津与她说,先开口问了。
“这南沙使团在清城议和半月有余,将军因此朝中事情繁忙,前两日这南沙公主听说还遭了暗杀,多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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