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乔是中国人,姓乔,他爸爸是我们孤儿院的院长,也姓乔,叫‘史密斯乔’。
你永远不知道我花了多大力气才阻止我的傻弟弟告诉他‘史密斯是姓,不是名’这件事。
虽然把约翰乔拉拢过来组成圈子对我们日后的生活帮助不小,但是我确实没有主动拉拢他,他被我吸引是由于那天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偶然间对俄狄浦斯王的抨击。如果我是他,我可能将当时的自己形容为‘当代的塞万提斯’、‘讽刺与荒诞的书写者’,再不济也得是‘就像在看驾笼真太郎的漫画一样’。虽然他当时的评价极为简单,但是‘好帅’、‘牛逼’之类缺乏词汇量和知识面的描述并没有让我错失这次‘被动结交将使我获利之人’的机会,我与他相谈甚欢,在他眼里我俨然变成了一位哲人,那晚他回家之后与史密斯乔片面的、生涩的、令人羞耻的复述了一遍我的言论,即便他的复述是如此的不堪,但他的父亲依旧发现了我不管是文学素养的渊博还是行为举止的优雅都远远的超过了这里的其他孩子,所以他像一般的父亲一样,让约翰乔‘多跟我玩’。
话说回来,我为什么会在那天偶然抨击俄狄浦斯王呢?这就说来话长了。
当时的我曾认为,以人心的复杂程度和人类的多样性来说,不可能有任何一个词汇或者语句,不管这个词汇有多么宏大、这个语句多么精巧,都无法概括的了整个人类。即便是‘人’这个词,仿佛也不能形容所有‘人类个体’,毕竟有些人的行为与思想,并不符合‘人’的定义。
无法概括所有人,那不管我有多么强大,都会有一些另类和异端,让我难以把控。(当然,长大之后我发现即便是异类,也可以通过异类的思维和利害关系轻松的进行引导和把控,反而是主流中最清醒最独立的那一群人,让我倍感头疼。)
直到我看到了‘女朋友和妈同时掉进水里的话,先救谁?’这个问题。我认为这个问题是一次飞跃,如果有一个问题能够命中一类人的要害,那我们便能从这句话反推出这类人的共性。而概括‘一类人’,将是概括‘所有人’的第一步。
这就是我为什么如此痛恨俄狄浦斯王。
……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与我的傻弟弟还有约翰乔在天台吃午饭。约翰乔为了迎合我的品位,在三天前表示希望我推荐给他一本‘看起来很酷’的书,而我为了迎合他的品位,给他推荐了‘插图版’的《堂吉诃德》。当时的我对人类的揣测还是太弱小了,居然给一个单纯希望‘看起来很酷’的人,推荐了这种‘真正富有深度’的书籍。我应该给他推荐两本现代诗人的诗集,必须是那种一辈子都没人赏识却在死后大红大紫的大作家,无病呻吟的文风、毫无意义的思想、令人作呕的押韵、以及‘与本意背道而驰的凸显出创造力低下’的行文格式,刚好符合约翰乔的需求,如果幸运的话,他可能还能靠这两本书在未来勾搭上一个漂亮姑娘。
“谭古,这本书看上去好幼稚啊……”
“因为他就是要用荒诞的手法表达荒诞的世界啊。”我弟弟在没有大人的时候也不太注意自己的言行,对这种小孩子的问题回答的可谓是得心应手。我在内心中满意的微笑了一下,接着我就注意到了约翰乔一闪而逝的怨毒眼神。
纵观我对人类的观察,怨毒、愤怒、仇恨、歇斯底里,这类情绪往往最容易从年纪较小却又懂得一些人情世故的孩子眼中出现,因为这些看似最恶劣的情绪其实早在人出生那一刻就深深地埋藏在他的大脑里,只不过活得越久越学会隐藏。
不管如何,由嫉妒产生的对我弟弟的憎恨,在约翰乔心里生根发芽,我可不能坐视不理了。
……
3月27日
我们三个人向往常一样借用约翰乔的‘官威’出了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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