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酉正时刻，黑沉的天空飘起了大雪，不一会儿街道便积了一层薄雪。晋州应国公府门前的两盏灯笼亮起来了，两名身着藏青色短袄内着一袭对襟棉服的小童站在门口时不时地张望着，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莫戈，你说老爷怎地还未回来。我遣人去宜昌侯那边打听过了，少爷的舅舅宜昌侯说圣上将咱家老爷单独召去内宫了，你说是不是近日来晋州连续有几户临盆的妇人难产而死，圣上想借此对老爷发难……”

    “呸！”被唤作莫戈的小童剑眉倒竖，啐了一口，怒瞪着那小童，没好气道：“说的劳什子屁话，老爷时常教导我们要谨言慎行，你都听到狗肚子里去了？莫语呀莫语，你真真是……你对得起老爷给你起的名字吗？官家天家的事岂是你我等人能妄议的。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只怕又有拿这事大做文章，你还嫌应府不够乱吗？”

    “我……我就随口那么一说罢了，不过一句戏言你又何必当真，再者说这里只有你我二人，这话传不到第三人的耳朵里，莫戈你就放心好了！”

    莫语被莫戈训斥了一顿，一时又羞愧又难堪，就犟了几句嘴。

    莫戈被莫语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气得脸色铁青，指着莫语说不出话来，“你……”

    “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莫语也觉得心虚，恰好此时他看见了不远处应梓楠官轿，便赶紧转移了话题。

    莫戈顺着莫语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不远处那一顶轿子还真是应梓楠的官轿。莫戈一直紧绷着的脸这才有了些笑意，他小跑了几步，又顿了下来扭头瞪了一眼莫语，语带警告地说道：“谨言慎行，不然仔细你的皮。”

    莫语看着莫戈又匆匆跑到官轿跟前的身影，瞧瞧吐了吐舌，也赶紧跟了上去。

    轿子停在了台阶下，莫戈赶紧弯腰小心地掀开了帘子，神色恭敬地说道：“老爷，你仔细些，刚下了雪地滑。”说着，莫戈又扭头对莫语道：“莫语，好好撑伞，莫要让雪落到老爷身上。”

    莫语神情怯怯地应了一声，无比乖巧地撑着伞凑近到轿子跟前。

    应梓楠外罩着一件灰色披风身着一身玄色朝服弯着身子从轿子里走了出来，他面容冷峻神情肃穆，冷淡地瞥了眼撑着伞的莫语，道：“老爷子睡下了吗？”

    “回老爷的话，老国公见老爷散值迟迟不归，心中担忧还不曾睡下！”

    莫语有些惶恐地低下头，不敢看应梓楠，神情极为恭敬地说道。

    应梓楠淡淡地嗯了一声，起身迈步就朝着府邸内走去。

    几人径直穿过了前院中院去了后院的方向，一直紧跟在应梓楠身后的莫戈见状，轻声问了句，“老爷你这是要直接去见老国公爷吗？”

    应梓楠没应声，脚步越发地快了，直至到了后院东南方向一处院子跟前他才停下了，应梓楠抬眼看了下庭院上方朱泽院，眸底深处闪烁着晦涩不明的光。

    好一会儿他才抬腿踏进了院子里，几个小仆赶紧将应梓楠迎进了屋内，替应梓楠接下了披风，又递给了应梓楠一个暖炉。

    应梓楠罢了罢手，没接过小仆递来的暖炉，而是急匆匆地掀袍跪在了应老爷子跟前，“儿子给父亲请安！”

    盘腿端坐在卧榻上看着书的须眉皆白的矍铄老人抬眼看了下跪在自己跟前的应梓楠，抿着嘴嗯了一声，道：“起来说话，那里有暖壶热茶，去暖暖身子去了这一身寒气再来说话。”

    应梓楠应了一声是，起身看着应老爷子道：“是儿子的不是，带寒气进来扰了父亲……”

    “好了好了，这些场面上的客套话，在我这老头子跟前就不必说了，快去吧免得受了寒。”

    应老爷子皱着眉，放下了手里的书卷，转过头面对着应梓楠说道。

    应梓楠见老爷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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