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的确是老了，钱德利想着，脸上现出一份很复杂的感情，也不知是感伤，失望还是悔恨？茶盏中倒映出一个两鬓斑白的人影，那曾经是能够以霸道的收购与金钱游戏使他人流落于街头作为日常的“业务”的自己。把打垮的同行人数当作是勋章，认定是胜者的证明的自己，居安思危掩饰在自己儿子的面前一直装作小买卖人的自己。他之所以出手，与其说是情急无奈，倒不如说，还想让儿子见识一番。可是现在……他在害怕！钱德利刚刚还挺直的腰杆，仿若被什么重物压断了一样，再也直不起来……但这里还有人在。

    “交代你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嗯？”钱德利立刻恢复挺拔的身形，坐在椅上，摇晃着手中的茶盏，面无表情的说道。他知道这是一句废话……这个人从来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员外………不，会首。开花结果了”看起来比他更老的管家躬身答道：“上次飞鸽传书来的那招，已被实验验证了。”老管家一直恭谨地侍立一旁，面无表情，似乎庙里泥塑木雕的样儿毫无存在感，只是答话时，他恭谨的表情中多了些真诚的笑意。

    钱德利微微颔首，掩饰眼角的湿润道：“那就好，以阿堵物拨动天下大势，有生之年我终于看到……可惜那些老伙计们许多的都看不到了。”

    “有您在，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何况您老人家老当益壮，这一手十二金钱镖的功夫已经是炉火纯青，老兄弟们正盼着您重出江湖，我们等待您披上战袍已经很久了，如今终于等到您的归来，请带我们去……报仇雪恨，对江南商会，对……天下人。”老管家看着钱德利，他说话总是不紧不慢，哪怕是热血激扬的话语，他目光依然很是平和，仿佛什么都不着急似的，正如他做事却是极为谨慎小心，有一种无孔不入感觉。让人想不到这个人就是当年的铜钱会扬州堂主，以花天酒地出名的银不换……现在的他，是金不换，浪子回头不换金，只换命运。

    “我最初来这里经营是作为狡兔三窟，本来不想再作冯妇。也不是为了再起炉灶！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不为己用便为敌，不相为谋便要毁灭。退一步不是海阔天空，而是就将完全失去权势，最后连安宁的生活也不会有。”

    钱德利面无表情道，与以前一样，这个老部下的态度依然显得毕恭毕敬。经历那一夜后，他整个人洗心革面，总是那样兢兢业业，忠于职守，不过钱德利能从老伙计的表情中感觉到，他是真心诚意地在关心着自己。他们都是一群早该死去的孤魂野鬼。

    “可惜……铜钱会……特别是我老头子那和‘安史之乱’绑定，已经彻底的遗臭万年的名字，就不要妄图洗煤球了。虽然如今的江湖上少年热血的侠少越来越少了，假仁假义的江湖大豪众多，人生五十年，我怎么也想不到江湖变成了一个潜在的利益圈，有钱有刀就能踏进这里的门坎，这里所谓的江湖义气也不过是互相看中对方的钱权，武功想引为己用，如果谁真破家灭门，身败名裂，再没有可用的价值，怕也再不能死灰复燃……我钱南撰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但我那一辈人活到现在，只问侠义不徇私情，金钱，女色，官爵之于他们完全没有吸引力的硬骨头还是有几个，好在这一次，大义名分在我……但也要谨慎行事，不要画蛇添足。我们的敌人……可不止是江南钱庄！”

    夜半无人私语时，他说话不再小心翼翼的，自问已经足够小心，以自己修为，也不怕被人听去，除非有人练成传说中的天视地听之术，纵然千里外在说话，要听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什么事也瞒不了他……那可是传说中陆地飞仙的本事，自己还没资格劳动他们出手。可惜，这草丛里有一只盖伦。

    “！”

    发动电磁波与地磁形成的斥力场，罗缪身形漂浮在半空中。通过折射光线来达到隐形的效果，让他已经和夜色融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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