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操着浓浓的胶东口音,苏舸看见他大铁勺里溢出几只活虾的须子,算是听懂了:“不了,谢谢。”
面摊主人倒也不介意,勺子一敲木桌,道:“坐。”
苏舸犹豫了片刻,应邀坐下,面摊主人指着那几个男人道:“喳嘁!”
那几个人纷纷离开,面摊主人沏上一杯茶摆到苏舸面前:“找谁?”有个乞丐打扮的少年直愣愣地盯着面摊,面摊主人夹了一筷子素面,浇上满满一碗热汤,递了过去。
苏舸道:“请问,您是否知道曳香楼在哪里?”
面摊主人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不知。”
天色有些不善,一大片积雨云肉眼可见的移动着,苏舸将茶水一饮而尽,放了两枚铜钱站了起来:“那请问这城里可有休憩的客栈?”
面摊主人道:“前走,不远。”
这人看似热心,但是每次说话都两个字,苏舸只觉得奇怪,他提剑往前走,突如其来的大风刮起了一大片尘土,即墨古城在暴土扬长中显得更加沧桑。
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他沿着整齐的门窗往前看,果然在不远的地方飞扬着酒幡。客栈正面一张古朴的匾额,上书四个大字,没有落款:有酒客栈。
整个客栈相当气派,总共有三层成回字形,一楼没有人,其他两层都紧闭门户,小二和掌柜正坐在一起聊天,楼上偶尔有打鼾声传来,让他略微松了一点心。
小二殷勤地迎上来,苏舸道:“一间上房。”
小二笑道:“好嘞,您来尝尝我们这的酒吗?在这一带可是出了名的了。”
苏舸漠然摇头,小二道:“一天一两,管吃管喝。押金十两,您要是接着住我们就从里面扣。”
苏舸点点头,拿了门牌钥匙就往二楼走去。他找到自己的房间,房间对面的廊柱上挂了一个牌子:打架请去外面。
明明街上没有人,客栈却住了不少外来人,而且看这样子,不仅这客栈,这条街也应该是相当繁荣才对。他推开门,这个地方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不出所料,房间也是相当豪华了,上有金丝帷幔下有苏绣屏风,甚至茶杯茶盏都出自景德镇窑。如果没有大量的客源收入,这些装潢的钱又是从哪来的呢?
一天一两虽多,可仍旧远远不够。
苏舸有些困乏,他敞开窗,窗外是一大片茂密的树林,树和这客栈差不多高,刚好不能远眺。他倚着床边坐下来,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沉寂,沉寂到只能一起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喧闹的叫喊声惊醒了苏舸,隔着大门他感觉到了楼下的炙热。他凝神起身,门外果然是一片人声鼎沸。
窗还开着,外面已经黑了,桌上摆着一个面具和一套黑衣服,他蹙眉看了会儿,换上黑衣,拿起面具扣在了脸上。
推门的一瞬间,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整个客栈一反白日,变成一片歌舞升平的热闹景象。
一楼坐满了带着面具的人,前方搭出一个台子,台子上一个身姿曼妙的红衣舞娘正缓缓跳着舞,这些人则围着桌子竞选着舞娘,耳听掷金声不断,其他人推杯换盏也是耳赤。
客栈的四周站着几个黑衣人,胸口清一色绣着镶金红袍茶花,花瓣接近墨血色,雍荣华贵。
用茶花做家纹像是滇南一带的作风,他站在廊上望了望便缓步下了楼,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看着台上搔首弄姿的舞娘。
门外进来一批纱衣霓裳的女子,脸上同样带着面具,他没有细看,女子们纷纷上了楼,各自进了不同的房间。
“这舞娘太难得了,咱不如也随便挑个先上去乐呵乐呵。”
“可以啊!”
“一百两一百两!”
有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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