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潇握着轮椅扶手的手指发紧，天慈正盘算着要怎么劝一劝她，却看见白潇突然不知道哪里来了一阵气性，自己突然转过身子就往里走，天慈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走远了。

    祭台上的苏清佑也是有些意外，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天慈抱歉得朝他笑了笑，转身追上了白潇：“怎么不看了？”

    轮椅上的人闷闷的不言语，反倒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天慈也只好放她离开。

    丞相府中，曹康正坐在后院。

    府中的管家低着头跑进来，慌慌张张的凑在他耳边，“大人，那位来了。”

    曹康正在擦拭茶盏的手一抖，转过头来满脸的诧异，赶紧把手里的东西丢开起身出去。

    丞相府的后庭角门外停了一辆马车，旁边跟着三四个侍卫，曹康赶紧迎了上去，从马车里下来一个穿着斗篷的人，匆匆走进了丞相府里。

    苏清钰虽然排行老五，却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嫡子，向来是矜贵自持，拿捏着嫡皇子的做派。

    苏清池和太师傅来往密切，几乎是毫不避讳，这位五皇子却是不同。

    虽然王都中人都心照不宣的知道这曹丞相是五皇子的亲舅舅，自然是要站在五皇子这边的，但是两人不漏山不漏水，从来没有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交往过密。

    苏清钰亲自来丞相府，这是头一遭。

    曹康诚惶诚恐的跟着进去了，层层关上了外头的门，一直到了书房中的密室里，这才开口：“五殿下今日来所为何事？”

    苏清钰摘下了斗篷，这张脸上的五官相比于他剩下两位兄长要稚嫩不少，可是眉宇间还是一派老成的模样。

    “舅舅可知这次亚献为何定在了二皇兄身上？”五皇子开门见山，他平日里能端着一副架子，可是他这个嫡子在这里，圣上却选了一个生母早亡无权无势的苏清佑，他也是坐不住了。

    “难道父皇竟是有意于他？”苏清钰眯了眯眼睛，语气不善起来，“我这二皇兄平日里不温不火的，竟是在背后使了心思？”

    “或许只是凑巧罢了。”曹康看着他要发怒的样子，赶紧宽慰道，“臣听闻这次圣上去神殿看了众人送去的祭品，唯独他是亲手誊抄了祭文和佛经送去。圣上感念二皇子用心，这才定了亚献的人选。”

    “不管如何。”苏清钰心烦意乱得摆了摆手，“一个苏清池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若是从这次之后，他苏清佑起来了，将来又是一个祸患。”

    曹康压低了声音：“五殿下不必担忧，您才是唯一的嫡子，圣上如今对其他人好，不过是笼络人心，这江山，到底还是您的。”

    “那可未必。”苏清钰摇了摇头，“至少是防患于未然，绝对不能让他这次得势。从你府里被推举到神殿去的那位高人，这次能派上用场么？”

    “交往过浅，现下她又是直接被圣上管辖，若是托付此事，恐怕是弄巧成拙，反倒通了篓子。”曹康拱手，“但是臣在此次的献祭之前，一定找到合适的人选，殿下放心。”

    苏清钰这才点了点头，重新戴上了斗篷，脚步匆匆的离开了丞相府。

    祭祀的时间越来越近，祭坛的一切也都已经准备妥当，天慈也忙碌了起来，管着白潇的时间少了，她也乐得清闲了一些。

    祭祀当天是个好天气，临近冬日少有的暖阳天，万里无云。

    长毯铺满了整个台阶，通往祭坛两边的路上都站满了内侍，手中捧着各式各样的祭品。

    首献在前，亚献在后，天慈把贡香交给皇帝，白潇交给作为亚献的苏清佑。

    其实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白潇也并非没有见过场面的人，坐在高台之上并未紧张，只是耳边响起了祭祀的礼乐声，看着苏清佑一步一步走上来的时候，她稍稍愣了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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