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九还能锦衣加身都是拜眼前人所赐。

    她望着窗棂里阳光最深的地方，颀长的身影和春风笑意光芒万丈，逼人不得不错开视线。永夜的光从皇宫的甬道里窜出，举着琉璃灯盏的人最为瞩目。

    世人都相信那是救赎。

    而蔺祯便是至高无上的救世主。

    玉九向着面前的男子微敛身，行礼时眉眼没有太多的情绪可缠磨，一旦她做出这番冰冷刺骨的表情，蔺祯便知晓，她确是对他失望至极。

    不出所料，玉九开始质问他，“皇上微服至此，可是寻到想要的东西了？”

    蔺祯抬手让她起身，纵使她千般万般不情愿，她亦还需遵循妃礼，诘责发难的权利不仅仅倚靠勇气和胆量，玉九先前那当面的落马一摔，即是蔺祯对她的警告。

    但玉九显然没有学乖。

    蔺祯也不气，仍是笑脸迎人，“玉儿被歹人劫持不知所踪，朕当然要追回朕的皇后。但见玉儿此行无忧，朕心中欢喜又难免思念，故迎玉儿回来。不过，玉儿的马驹实在太过烈性，朕出此下策，还望玉儿体谅朕这一片赤心。”

    他似意有所指，玉九听罢一愣。

    原来这一路蔺祯都在监视着她。

    “朕给你机会，”蔺祯负手，从光影里缓缓踱步而出，抬手指向那道紧闭的驿站房门，“你若要走，朕即刻放你离开，从此天涯路远，你不再与东朝皇后有任何干系。你毋需背负莫须有的污名，识人脸色，被限制自由。只要你亲口说出来，朕都会允准，绝无丝毫反悔之戏言。”

    玉九真想反问他一句是否当真，但心底已然有了答案。

    “蔺祯，你娶我，真正的目的是什么？那刻有玉玺藏处的纹身？”纹身已毁，铸成一切的却是面前这人。

    玉九觉得可笑。

    她终究是不曾相信过他一句话。

    蔺祯在意的是，眼前这故作坚韧的女子心底已然溃不成军，一听她唤他连名带姓，他便明白两人彼此间的隔阂已成沟壑，不可弥补。纵使他从未想过弥补，但他的内心依旧会涌现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说不上是钟爱，亦谈不上冷漠。

    既然她这般认为，一朝一夕，他也不可辩驳。

    他说，“是。”

    他颔首，“你已是一颗废子，东朝疆土在朕脚下，云蛮封地支离破碎，玉儿，你早已无用了。”如此，你可以选择离开，得以保全自己。

    “便是粉身碎骨也无法报答皇上的一片苦心。”玉九眼里波澜不惊，看不见的是，她紧紧地攥住了衣袖中的双手，被利用，再被抛弃，毒公子是如此，蔺祯亦如此。

    但就算如此，她是走是留，哪容得他们操心！

    更何况，蔺尧的生死才是眼前的大事。

    玉九闭上双眼，沉默后又开口道：“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我受不了清贫苦日，想走，脚下千钧重。皇上既对我有爱怜同情之心，收留一枚弃子便如同留下一只阿猫阿狗，举手之劳而已。”

    她深吸一口气，睁眼时眼底突然泛起一丝凄楚凉薄的水光，叫人心神恍惚。

    “还望皇上心生怜悯，恩准臣妾回宫。”

    蔺祯凝视着她深深的福礼，明知道她意欲何为，却不舍得将她拱手让人。

    他颔首而立，“玉儿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又岂能将自己比做那些漂泊的野畜？”

    他上前将她的双手轻轻握住，缓缓托起时玉九便随着他的动作起身，站立稳当后眉梢似有半分掠过的欣喜，“多谢皇上厚爱。”

    蔺祯在心底暗叹一口气，她并不是会刻意谄媚的人，就算当前处于弱势，说些讨好的话也听得出口不由心，玉九想做什么，他心知肚明。但她能有此番变化，他也是乐意惊艳的。

    他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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