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我见那褚侧妃分明就怨您,您还眼巴巴过去跟她热络,还说了一番……”
“一番显摆的话,叫褚铄听不得正房受宠的话。”
玉九轻摇团扇,抬起眼睑笑得高深莫测,“褚铄是一个极其可爱的人呐。”
雨屏喉间哽住,看向自家王妃的眼神有些一言难尽,心里暗道坏了,王妃莫不是被人劫持之后将脑子也钝了,怎么偏偏觉得自己的死敌可爱呢?
玉九转身敲了她的脑门,“不许腹诽你家主子!”
雨屏忙不迭捂住脑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当玉九屈指敲出清脆的响声时,回廊外的太阳露出一角,雨又停了。
不远处的角落里,明紫色的身影巍然立在花树之后,一双深邃的眼睛看向两人刚刚离去的地方,将玉九脸上流露出的神情尽收眼底。
“王爷无需挂怀。王妃的秉性您是知道的,没有什么能击垮王妃的决心。既然王妃有意配合王爷拿下褚侧妃,王爷您就能趁势将褚家连根拔起。王爷既收了王妃,又端了褚家这根眼中钉,岂非一举两得?”低眉颔首的奴才站在一旁替他分忧,以为能将王爷面上微动的忧思抹平。
蔺祯走出隐晦的角落,睿智的眸光里隐隐地泛起一丝惋惜,只因为他很久没见过玉九冲雨屏的玩笑之态了。他终究还是要利用她,而他们彼此之间只有利用没有信任。譬如,他要对付褚家,而她想报复褚家;目的相同才走到一处的两人,注定没有太多千丝万缕的纠葛。
恐怕,到头来,只剩下遗恨。
倒没有什么无奈,若要强说,真的……只是可惜。
“王爷?”侍从弯下的腰久久不敢直起。
“回吧。”蔺祯回了神,想到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他料理,脸色稍许缓和,但想到动乱不安的边境,不禁凝眉,不知朝见父皇的时候,褚诜会不会接受召令远赴边境镇守。若是接下圣旨,褚诜兵权在握,是个隐患;若是不接,镇压边境叛乱者将位空虚,恐父皇的江山不固……褚诜实在太过重情,但是,也不是没有法子让他大义灭亲。
蔺祯返身走在径上,遭遇几日断续的风吹雨打,一路上枯枝败柳,花叶零落,渐欲迷了他的眼睛。
“将那折子启封吧。”
侍从低低地望着他,突然挑起眉毛,“是。”
“可笑,刚刚还吓死人的闷雷怎么不打了?”蔺尧从铺满奏折的桌案里抬起头来,揉了揉酸胀的额头,俊逸的脸上流露出些许不耐和烦躁。
“献蓉,拿酒来!”
须臾间,杨献蓉清瘦纤长的身影便出现在纱帐前,手里端着一盅酒,为他斟满了酒杯。
艳红色的烈酒注进杯中散开丝丝沁人心脾的醇香,这碧春酒取自新开的桃花和初春的雪水酿就,入口时唇齿夹香,后劲却如闷头棒喝,世人又称绝情酒。
听说喝酒的人多情,酒是苦的。
倘若是酒鬼,如何不风流?
蔺尧摸了摸空空如也的酒杯,故作豪迈一笑,却是脚步不稳,瘫坐在椅上。
杨献蓉伸手去扶,又被他隔空打落,只见他默然倒酒,头已昏沉却口口声声说着“佳酿,美酒”,不由得眉间轻愁。
“王爷,别再喝了。”
蔺尧眼中空荡游离,将一桌的奏折推了个干净,醉醺醺趴在桌案上沉吟,接着便哼出不着调的秦淮曲来。
杨献蓉蹲身将奏折捡拾起来,对于他的漠视没有丝毫的埋怨。
“别捡了!捡这些狗屁奏折有什么用!”蔺尧愤恨地拍着桌案,“都是放屁!”他被父皇痛批了一顿,说他成天不务正业还妄图觊觎二皇兄的女人。而他的母妃从来对他不抱任何希望,在父皇面前千般护着,转头又因幼弟将他抛在一边。父皇给他强塞奏折足足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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