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半个时辰之后，所有人都集中在了大殿上——

    昏暗的烛光没有完全照亮大殿，只能照清楚部分大臣的面容，以及坐在王座上的秦风，左右两侧则分别侍立着公主嬴玉和廷尉丞景监——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格外引人注目的身影，站在秦风和大臣之间，负手而立。

    整个大殿宛如连环谋杀案的审判现场一般阴森。

    “君上深夜召集臣下，请问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汇报吗？”杜挚出列请奏道，“如果是宣布与女子结为姻缘的话，恐怕这么晚一点都不合适吧。”

    “不要废话。”秦风颇具威严地训斥道。

    遭遇秦风这么强烈的训斥，杜挚不由得懵了一下，心想为何一直软弱着的君上突然变得强硬了起来。尽管杜挚心中带着疑惑，但那阴森沉闷的氛围却让杜挚感到一阵不舒服，因此立刻后退一步，回到了大臣的行列当中。

    “把人犯带上来！”

    景监厉声呵斥道，八名甲士押送着四名乡老，齐齐按着他们的手臂，迫使他们跪伏在地上。

    “你们几名乡老，快点告诉大臣们，到底是谁指使你们聚集村民犯上作乱的！”

    甘龙和杜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尽管已经将两名管家灭口了，但还是不能保证他们会不会把真相揭露出来——毕竟，把他们的孩子寄送到甘氏开办的公学，断绝与家庭的联系，等到当上秦国的大官之后，才恢复原来的性命，这样的让家庭等级晋升的条件能不能让四名乡老卖命，还是一个未知数——

    “是卫鞅指使我们这么做的！”四名乡老齐声道。

    “君上，臣请立刻逮捕卫鞅，就地处斩，以正视听！”杜挚义正言辞地说道。

    甘龙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而已，并没有做出多余的表态，只是静静等待着事态的发展。

    令大臣们疑惑的是，卫鞅在大殿中央负手而立，但却不发一言，甚至连反驳都不反驳，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事态的发展——这样平静的神情让大臣们都感到不安。

    “那你们来认一下，指使你们犯上作乱的就是这个人吗？”景监指着卫鞅道。

    听到这里，甘龙才放下心，因为在收买那些乡老的时候，他早已命人把卫鞅的样貌画在绢布上，供乡老们传阅，以防将来被捕时需要对质。

    “是的，就是那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家伙，那个心如蛇蝎的女魔头！”一名乡老指着卫鞅，义正言辞地训斥道。尽管其他三名乡老略有犹豫，但还是纷纷点头，同意了第一名乡老的说法。

    “哦？这样吗？”站在正中央的卫鞅轻轻开口道，“你们再仔细看一看，如果错怪了本宫的话，你们可是全都要凌迟处死的哦！”

    当那嗓音在大殿中扩散开来时，所有人都不禁感到一阵惊讶！

    那居然是公主嬴玉的声音！

    所谓的“卫鞅”，原来是嬴玉乔装打扮而成的！

    “等一下！”杜挚敏锐地看到了事情的关键，“这不能推翻他们的口供！他们只不过是由于大殿昏暗，所以看走眼了而已！”

    “报告大人，小的认错人了，小的们看到的卫鞅不是那个家伙！”

    “大人，小的刚才看走眼了！”

    经由杜挚的提醒，几名乡老也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是被人诈了，因此也立刻改口说不是面前这个人。

    “是不是他们自然会有定数，何必杜挚大夫操劳呢？”景监淡淡地说道，那语气让杜挚不由得一怔。

    “是臣下唐突了，望君上恕罪。”

    “景监，你且继续。”秦风的声音十分冰冷。

    “遵命。”景监那锐利的眼神扫射过那几名乡老，然后淡然道，“那你们仔细看一看，大殿上到底哪位是你们所见到的卫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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