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丞相府。

    “今日我们就去西城，去柳氏旧府打探消息，应当会有线索。”千墨染提议道。

    卞秋白想了想，“那如果没有任何收获，我们岂不是白跑了一趟？”

    千墨染扶额，“这倒是个问题。”半晌，她抿了抿唇，“不如这样，小鱼儿和何怜玖就先待在京城，我与何子亦、卞秋白就前往西城，探寻真相。”

    落锦鲤虽是百般不愿，自然也没有办法。

    ……

    西城。

    柳宅。

    千墨染一行匆匆来到西城柳宅前。

    如今的柳宅已经无人居住。院子里满是灰尘，镶金的门匾上“柳府”两个大字，也已经有些发灰。

    推门而入。

    尘埃落下来，呛得众人不住地咳嗽。

    千墨染径直向柳氏祖堂走去，她有预感，那人儿就在那。

    果然不错。

    身穿青色萝裙，长发披在肩后，白色的面纱遮住了面颊，只是化了浅浅的粉黛——唯一与这似水般妆容不符的是，那张属于楚含月的、她仇人之女的皮囊！

    柳萧萧闻到声响，转过头，轻声道：“你们终于来了。”

    卞秋白诧异，“你早知我们要来？”

    柳萧萧点点头，道：“是啊，听闻你们要来，我便马不停蹄地先赶来了。”人儿望向千墨染，道：“如果我得知你们要来西城，我一定会跟来——是千小姐意料之中的吧？”

    千墨染注视着柳萧萧的眼睛，“是啊！”随后，她顿了顿，“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还是柳家被抄斩的时候……和现在不一样了啊！”

    柳萧萧抚摸着自己的脸，轻声道：“空有这姣好皮囊，到底有什么用？现如今，连自己长样子都忘了。呵……呵呵，临死，还要顶着仇人的皮样。”

    柳萧萧双眼似为空洞，无神地看向何子亦，“你会炼药，对吗？”

    何子亦一怔，只是微微的点点头。

    柳萧萧望了望门口的一角的天，“你会帮我的，是吧？”

    卞秋白有些不解的望向何子亦。

    倒是千墨染先开了口：“你可知那药的药性？吃了，可是会丧命的。”

    “既然我会请求他帮我，也是做好了必死的悟性，”柳萧萧冷笑两声，“我刺伤皇帝，已负弑君之罪，难逃一死。又何苦临终还带着这人皮面具？”

    她缓缓拉开了地下室机关的暗格，“这里，有着些许药材，是我们柳家家传的，我想，炼制一枚雪颜丹，也是不难。”

    何子亦眉头紧锁，“一枚雪颜丹的确不难，但是，服下之后，你便只剩下三日……三日之后，灰飞烟灭，你可想好。”

    柳萧萧淡漠地笑了笑，未言，带着众人来到地下室。

    ……

    三日后，柳氏灵堂上又多了一刻木碑：

    “柳氏庶女柳萧萧”

    “也是一个命不由己的人儿啊！”千墨染临走前又望了眼柳宅，轻声道。

    “墨染，我们走吧。”何子亦唤道。

    “嗯。”

    ……

    初日柳宅白墙瓦，

    黄沙孤坟满落花。

    香榻玉枕佳人泪，

    一缕幽魂入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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