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省的去找他,就等朱老板亲自过来。
白舟索性倚在廊槛上,俯视楼下稀松的人影,听门外那几个酒客喧闹不停。
“这妮子清高得很,人请到了,还叫我作诗作词,什么规矩嘛!”
“兄弟,这矾楼的李姑娘就这规矩,你常游烟花柳地,怎么连这也不知道?”
“这倒好,本来还以为兄弟你作了首好词,便跟来会会这李姑娘,没想到兄弟居然想空手套白狼,哈哈,厉害。”
“这下怎办,再把人请回去?”
“请回去?那叫我的面子往哪搁?”
“不如我们凑一首风花雪月的艳词,糊弄一下?”
“不可唷,那李姑娘熟通音律,偏又素好凄词哀曲,怎么糊弄?”
“嗨!什么玩意儿!我花了大把银子从矾楼请了尊菩萨来了?”
白舟见那几人愁眉苦脸,喋喋不休,不禁暗自发笑,不知那李姑娘是何等人物,竟把几个富家公子折腾成这番趑趄的模样。
再等。
朱老板姗姗来迟,一瞧,却是一个粉脸朱唇、笑盈盈的中年女子,金簪玉环,珠光宝气,风韵犹存。
“朱老板呐,几日不见真又是美了几分。”
“胡闹!你老子还不曾在我跟前嬉皮笑脸过,你没大没喊些甚么!说,怎么把李姑娘得罪了?”朱老板杏目圆睁,脸上仍挂着浅笑。
“冤枉——我们只是想同李姑娘饮几杯酒,酒桌上的玩笑,怎么就成得罪人家啦?”
“笑话,你们这群色中饿鬼的花花粉肠,我还不清楚?识相的赶紧去赔个不是,要不就滚!”
“别呀,请李姑娘出矾楼,我可是下了血本的!”
“哼哼,把人骗出来,就想着为所欲为了?李姑娘岂能给你们这路货色糟蹋?再不走,我请人去喊你爹来领你回去如何?”
“哈,哈!不劳烦您,我们这就走,祝您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呃……延年益寿?”
“还不快滚!”朱老板背过身去。
白舟瞧见那几人扫兴离开后,也走上前去。
朱老板回头一看,还有一人,一身粗布素衣,不知所以。
“你又是……”
白舟忙从怀里掏出金花玉叶佩,摊在掌心上。
“我受人之托,专程给朱老板递个话。”
那朱老板霎时花容失色,张口呼道:“慢!你随我进来再说。”
白舟随朱老板进了那敞着门的房间,房内正面竖着一扇松鹤叠石的木雕栅格,绕后风拂珠帘脆响。朱老板将门轻合,示意白舟在此候着,撩开珠帘进去了。
“师师,那几个混子已经被我赶走了,我过会儿派人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我自己回去就是了,多谢朱姐姐解围了。”轻语与珠帘一唱一和。
“……有玉燕公主的消息了。”
“她,她还好吗?”
“稍等。”朱老板提声道,“公子请进来——”
白舟闻言便进去。
朱老板和另一个女子站在桌边,桌上酒菜狼藉,杯盏横陈,再看那女子,白舟早想看看那女子——梨花般的素肌,桃花般的媚眼,细柳黛眉不安地悬着,恰似雨后天边的一抹弯虹,几丝鬓发应着阵风飘拂,也送来她春水般诱而不妖的眼波,整个人套在素白的衣裙下,致人游云飘然般若即若离的浮想。
“公子……”李师师欠身道。
白舟瞧她不过与自己年纪相仿,却有如此魅力与气质,心下暗赞。
“不知公子捎来了什么话?”朱老板道。
白舟回过神来,再将手心的金花玉叶佩送至朱老板身前,道:“请朱老板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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