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熹微,带着晨露味道的凉风徐徐拂过长安城,两三个行人出门买早点,四家店铺开门迎客人,六七声叫卖声久久不息。
一大早被怀安吵醒的杜云倾坐在门前打着哈欠,哀怨地注视着正襟危坐翻阅古书的怀安仙人,得出了个结论:
冰块是不会困的。
“老板娘,我回来了。”一个脆生生的叫唤,走进一位面容清秀稚嫩的少女,水绿色的襦裙上坠有月牙色小流苏,提着一袋包袱,大大的眼睛带着怯意,恍若受惊的小鹿。
是小丫鬟涵绣,前几日杜云倾让她到衡山寺庙寻南岳云雾茶。涵绣生于寺内,与其他小妖不同,不怕寺庙的金光。
涵绣放下包袱,转身看见窗边的怀安,吓得直发抖。
怀安是仙人,身上带着淡淡的光晕,除了凡人外,就连普通小妖都能看见这层微光。涵绣胆子小,自是吓得直哆嗦。
怀安:“。。。。?”明明我什么也没做啊。
“涵绣别怕,”杜云倾摸摸小姑娘的头,“怀安是我的挚交,不会伤害你的,放心。”
涵绣这才不那么抖了,只是眼睛还带着怯意,说:
“向仙人施礼,小女涵绣。。。”
怀安合上书本抬起眼眸,清冷的目光打量几眼涵绣,问杜云倾:
“哪来的含羞草?”
“前段时间,在华光寺旁捡的。”杜云倾咬了一口刚刚蒸热的梨,“她刚化人形不懂人间礼数,我就带回来了。”
“全仗老板娘收留,我才不至于无处可去。”涵绣话语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几人闲聊间,门外有人说话:
“阿弥陀佛,小僧法号慧悟,自。。自。。。”话未讲完,噗通一下倚门而倒。
这可不得了,在我客栈门前摔倒,我这生意还做不做啦!杜云倾赶紧把这僧人拖进客栈,四下瞅瞅大街上没什么人注意到,让小郭子给拖到了腰圆凳上。
唐人进食喜用案台,盘腿坐于矮凳子上,故客栈是清一色的曲足香案配腰圆凳,上摆净色琉璃小花瓶,插着刚刚采摘的香草。
这僧人着暗蓝色衲衣,面容清秀,手上一串圆润的佛珠,脸朝下闭眼伏倒在案台上。
怀安走到僧人旁边悄悄用手指点了一下僧人的额头,点点白光自指尖流出,僧人幽幽地睁开眼睛抬起身子。
“小师傅醒了?”小郭子拿着茶叶正要去煎茶,“可是身体不适?怎昏倒路边?”
僧人睡眼朦胧,肚子咕噜一声,说道:
“小僧是饿的。”
众人:“。。。。。”
涵绣到厨房捧出一碗素菜汤面和两个毕罗煎饼,僧人道声“阿弥陀佛”便大吃起来。
“你这是多久没吃东西了?急成这样。”杜老板娘摇摇手上的刺绣宫扇,问道。
僧人口中含着食物,含糊答道:
“阿弥陀佛。。小僧呜呜呜,呜呜自。。。”
“好行了行了,吃完再说。”杜云倾头疼。
不多时僧人喝完碗底最后一口汤,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手掌合十说道: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化缘与小僧,小僧法号慧悟,自南面普陀山的禅清寺而来,昨日一天未进食,故饿倒路上。”
原来如此。
慧悟法师向众人道谢多次,然后起身离去。
那厢,常倚竹同苏靖和在市集上闲逛着,苏靖和想起那风家,不免感慨道:
“难得出手阔绰,怎这么快就回去了。唉,我这牡丹庭院又要空下了。”
“苏大奸商,”常倚竹笑道,“不知你下一次又要怎样坑别人。”
提起这个事情,常倚竹又想起那个月影客栈的杜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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