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玲的情绪很崩溃，陆云琛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干娘特地从东北来这边看他，也没在这边享一天福，结果还在这边因为自己的原因，亡故异乡。

    强烈的自责，弥漫在他的心头，整整一晚，他和柳春玲守在太平间，没有说一句话，只静静地听柳春玲呜咽啜泣。

    一直到天亮了，他才沙哑着声音说：“春玲，别哭了，咱们联系殡仪馆，料理后事吧。”

    柳春玲眼睛布满血丝，抬眼看着他，冷冷说：“陆云琛，也许我妈当年收留你的时候，怎么也没有想到，最终会落得一个这样的结局。”

    这是陆云琛的心头痛，他哑然说：“对不起！”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说对不起，我妈能活过来吗？”柳春玲说着，情绪又有些失控了。

    陆云琛盯着她，沉默一会儿说：“等料理完妈的后事，咱们便领证吧。”

    柳春玲哭着摇头：“我妈都死了，我们还领什么证？你以为我就那么想嫁给你？我就那么不要脸吗？我没脸没皮的催着你和我去领证，我就是怕有今天，你明不明白？！”

    陆云琛看着她满脸泪水，叹了口气。

    柳春玲颓然的跪着，哭着说：“我妈临死的时候，还在断断续续的说，让你娶我，让你对我好……我不知道，她现在还有没有感知……妈……”

    她掩面呜咽：“妈，你现在看得到我吗？听得到我说话吗？妈——”

    陆云琛的眼睛红了，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你若是化为灰烬，怕是更感知不到我了！”柳春玲越哭越伤心。

    她猛地转身，拉住陆云琛的手，哭着说：“你若是真的有诚心，我们现在就去领证，把证领来，给我妈看了，再送她去殡仪馆火葬。”

    她紧接着补充：“你别以为我在逼你，现在妈都死了，我用不着逼你，你可以马上拒绝，反正我妈也看不到了！”

    陆云琛看着干娘安静躺着的尸首，沉默良久，在柳春玲的哭泣声里，点了点头。

    他伸手牵着她的手，喑哑说：“走吧。”

    柳春玲站在原地没动，睁着泪眼看着他：“我妈想看到的，不是你敷衍她，在她面前走一个过场，她想要看到她女儿幸福，也想要看到你一辈子平安，如果你和我只是走一个过场的话，那你还是放手吧。”

    陆云琛看着她，没有说话。

    柳春玲说：“如果你做不到，把我当成你真正的妻子，如果你不能保证，婚后不对我冷暴力，你还是不要答应，我会带着我妈的骨灰盒，回去老家，在老家找一个老实人嫁了，我们柳家，这辈子和你的恩怨，也在此彻底了断，再无瓜葛。”

    “你不要说了！”柳春玲的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扎在陆云琛的心上，生生的痛。

    他牵着她往外走，上车离开医院时，沈冰宜的车刚好开进医院。

    陆云琛和柳春玲去的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两人到了民政局外面，柳春玲站住脚步，沉声问他：“你想好了没有？把证领了，我就是你的妻子，我再说一遍，不喜欢冷暴力，我需要有人疼，有人爱。”

    陆云琛和她四目相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

    柳春玲脸上带着泪水，心里却狂喜，她在心里祈祷：“妈，我想你一定希望我幸福，哪怕是用你的命换来的，只要我幸福，你一定不会怪我！”

    半个小时之后，两人从民政局出来了，柳春玲的手里，拿着两个大红的本本。

    她脸上还有泪痕，转头对陆云琛说：“云琛，咱们现在去料理妈的后事，然后一起送她回去东北，好不好？”

    陆云琛看着她，点了点头。

    车开出民政局，外面有一家婚纱摄影馆，陆云琛把车停下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