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板笑意更浓，说：“唐公子曾在剑阁的如意赌坊，赢了三姐。”

    马忠说：“这我知道。”

    “原本他们想拉拢唐公子，让他做如意赌坊的四掌柜，可被唐公子拒绝。所以他们故意安排唐公子帮他们送信物，也就是翡翠戒指到泉州，来制造各种矛盾，以浑水摸鱼。”

    段老板的话，说得很诚恳。

    马忠早已听闻翡翠戒指的事，只不过背后的目的，原因等等细节，他无法得知。现在段老板如此说，结合他所知道的事，显然八九不离十。

    马忠眨着眼问：“如此说来，你是借机给如意赌坊制造麻烦？”

    段老板淡然说：“不错。当初他们故意找段绸庄的麻烦，现在也只不过报一箭之仇而已。”

    马忠的老脸有了笑意，“原来如此。我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段老板带着欣赏的眼神瞧着马忠说道：“我果然未看错人。虽然他们终究能找到唐公子或者你，但时间越久当然越好。所以你先避一避，也是为了你的安全。当然每天我会付给你报酬，另外我也可以代为传递消息，为大姐报个平安。”

    马忠说：“好。我完全相信段老板的信誉，走罢。”说完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跟着段老板，离开破庙。

    黑夜，如期而至。

    “在人间”的一切如常。

    子时将近，客人渐稀。

    诺大的苑子里，偶有欢笑、歌声传出。

    大姐正躺在榻上休息。

    她如星的眼却是睁开的，瞧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怔怔出神。

    大姐的楼阁处于“在人间”的正中位置，楼高五层，面积逐层减，到最顶层时，已只有一间厢房大。

    每层都可住人，每层的装饰和布局完全不同。

    没有人知道大姐会在第几层休息。每到子夜来临，每一层都会亮着灯。每层也有不少人，每个人的身手也都不弱。

    灯火持续到天明熄灭为止。

    “在人间”并没有岗哨，规矩在大厅与每个厢房都有说明。如果你遵守规矩，将会过得很愉快。但若不守规矩，处罚的严厉程度，绝对超过每个客人的想象。

    据闻不设岗哨的规矩是大姐制定的，原因是岗哨会影响客人的心情，她希望每个客人都高兴来去。

    因为规矩，所以在人间一直很太平，没人会花钱找麻烦，与自己的钱过不起。

    子夜已过，客人都已离去。

    亮灯的地方越来越少，漆黑的地方越来越多。

    只有正中的塔楼灯火依旧。

    有人走进大姐所在的房间。

    “你的心，看起来依旧很乱。”大姐缓缓地说。

    来的是姬容，她已换了一身黑色紧身劲装，看起来已做足准备。她走到榻侧坐下，说：“你现在不知这种滋味，以后你会知道的。今晚真的会有人来？”

    大姐说：“来与不来，都是未知，但做好准备，却不会误事。这就像下棋，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姬容又问：“难道这种情形会成为常态？”

    大姐瞧着她，忽然神情严肃地说：“恐怕是的。至少在如意赌坊还屹立未倒前。”

    姬容想了想，说：“我实在不明白，如意赌坊这样做有何好处，他们并不缺任何东西。”

    “他们的确不缺东西，但缺气势，一统江湖的气势。”

    姬容面现惊讶，“一统江湖？”

    大姐语气转冷，略带嘲讽，“有钱，可以做到许多别人瞧起来很奇怪的事。一统江湖又算得了什么？”

    姬容沉默，面色平静，心中却是波涛汹涌。心道：“想不到如意赌坊的心是如此之大。钱虽富可敌国，但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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