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似乎更像是那阵吹拂翠叶的风,幽碧的风,无处不在,又无处不往。
香罗袖手中淬毒的蒺藜竟全数落空,待得暗器用尽,她唯有抽出缠腰软剑,立时一鹤冲天飞月,剑气横空、劲风骤起,风卷起满地堆雪,如滚滚白浪汹涌。银光白刃飞刺而来,与顾青山再次数度过招。
一时天昏地暗,二人难解难分,石径下忽地传来一人尖叫之声,“你们……你们!”
香罗袖一时分神中了顾青山一掌,尚未回神,青蜺已刺穿她的肩头,香罗袖皱眉捂住伤口趔趄着后跃至数丈开外,嘴角兀地渗出鲜血,指尖滴落一朵一朵的红血珠,却笑得媚如桃花,那挑眉抬眸间蕴着不服输的挑衅,这般的目光好似在说:“眼下害怕的人,应该是你吧,顾青山!”
顾青山看懂了香罗袖的目光,知她所想,果听她扬声喊道:“回去告诉你们的夫人,这人根本不是陆承音!更不是你们绾宅五郎君!他就是个骗子!利用了陆承音来骗你们!哈哈哈!顾青山,你不杀了我,咱们后会有期!”
着黄裳的丽人如落日般于暗沉的天际消失无踪,她适才所站处,只留下转瞬冷却的热血。
棠姨震惊茫然的脸色早已被吓得乌白,闻言后更是白得几近透明,颤颤巍巍地望向沉默不语的顾青山,“你……居然……你……到底……是何人!”
顾青山横扫一眼,风中立时凝聚肃杀之气,棠姨瞠目结舌,挪着僵硬的双腿乏力地逃出佛堂。她不知顾青山是否追来杀她灭口,也不知自己究竟是不是在逃,只觉得脚下像是踩着云朵似的绵软无力,又像是深陷沼泽淤泥沉甸甸地往下坠,于是当她忽地迎头撞上一介侍婢时,竟吓得跌倒瘫在地上,高举着胳膊挡在脸前鬼哭狼嚎,吓得侍婢反是惊讶得手足无措。
侍婢无奈,忙搀扶棠姨回了柔芙阁。
柔芙阁内的余氏正愁得头痛欲裂,忽见棠姨这般狼狈落魄地被架回来,神神叨叨地说着疯疯癫癫的言语,余氏更是烦闷。虽不知究竟出了何事,但也听得出与顾青山有关,余氏忙命人去芦馆,结果芦馆中早已无人,顾青山和桃姨娘竟都无影无踪,门房却不曾见她们离开。
余氏愕然大惊,急忙请郎中替棠姨诊治,闹腾了整整一宿,棠姨这才清醒交待了原委。余氏闻之悚然,连夜亲自去佛堂,见打斗痕迹犹在,可暗室之中的王氏早已不见。卧榻之上触手冰凉,余氏气恨得咬牙切齿,狰狞的面目皱起一条条深深的纹路,教人不寒而栗!
余氏隐瞒了王氏之事,只将顾青山冒充陆承音告知绾泽道兄弟,又派人整夜盯梢佛堂,果见绾泽元摸黑进了暗室,见暗室已空,气恼得一拳砸碎了床榻。
这人悉数回禀余氏,余氏对绾泽元的心意更是寒彻入骨,一股脑的新仇旧恨,不分青红皂白全拿顾青山出气,一味催促绾泽道定要将这冒牌货绳之以法。
绾泽道气急败坏,立时派人前去绮罗阁。
他犹记得当初顾青山将一干好友安顿在此处,谁料惊动了绮罗阁的苏言才知这些人早已不在,而苏言也不知他们下落,这愈发火上浇油,绾泽道忙亲自去二皇子府邸拜谒,殊不知苏言一直尾随而来。
“原来这老头儿还比我们清楚,亏得我还四处寻人,没想到竟会在这里。”
苏言蹲身于屋檐之上,揭开一片瓦偷窥室内,见绾泽道大吐苦水,景凌却听得颇有兴致,似乎对顾青山身份之事一无所知,只道二人曾在他乡相遇之事等等,苏言自是不信,却不知绾泽道做何想,闹到后半夜,景凌应允此事定会彻查到底,亲自送绾泽道出府。
苏言见状,一个纵身立时远去。
景凌微微侧眸,递了个眼色,白风颔首,眨眼间人已追着苏言掠出了府邸。
送走了绾泽道,嵩义相伴景凌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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