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自有人去,但景凌明明白白点明绾泽道,他也不得不顺从。
管家见景凌眸光含怒,恐殃及池鱼,忙趁机抽身随绾泽道一并退去。主仆二人面面相觑,皆是摸不着头脑的丈二和尚,全然不知景凌的葫芦里卖的是何药。
门咯吱一声合上,细细软软的白光洒下满地的斑驳,静谧中漂浮着碎碎的尘埃。
屋中只余景凌一人端坐,他面无表情,像一尊泥塑的佛像,却透着锐利冷厉的光华,蓦地低沉出声道:“出来!”
凝滞的空气里,静得落针可闻。
许久,一双玲珑小巧的绣花鞋方从帘后款款而来,裙裳拂地,窸窸窣窣,却格外聒噪刺耳。她走得谨慎,敛神静气,恍若行走在半空虚浮之中,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虽说只景凌一人,她却觉身陷千军万马的杀阵之中,心头兀自揪紧。
景凌低垂眼睑若有所思,料是如此,她也瞧得心惊,抱拳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却隐忍着怵意。她知道,她的出现是逾矩了。
“你不该来此。”
“是属下思绪不周。”清冷的嗓音一如屋檐下的结冰,夹杂着愧疚与不安,“只事出突然,恐坏了主子大计。”
景凌眉梢微挑,沉沉的眼眸里不见波澜,“说。”
“今晨又死了一个侍婢,在芦馆枯井。”她顿了顿,又道,“顾青山一大早出门未曾在意,属下在其走后才发现,如今未曾惊动旁人。这侍婢跌落枯井早已容貌尽毁,身上也无物件辨认,当也是被人移尸,属下唯恐是绾宅再生妖孽之事。”
景凌沉默须臾,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黝黑的茶盏,愈发显得指尖晶莹剔透。
“既如此,便作为大礼,送于……”景凌眸色微亮,勾唇轻笑道,“枕霞轩。”
她黛眉微蹙,旋即舒展,又道:“那顾青山被劫之事?”
“此事我另有盘算。”
“是。”
沁凉的寒风浮动室内的暖香,待绾泽道带人急急赶来复命时,景凌早不见踪影。冯姨娘以绢拭了拭额角的香汗,喘着粗气,困惑又纳闷地看着空荡荡的四下,忽的有了不祥之感,虽说不出缘故,当下辞别而去,却匆匆往柔芙阁找余氏了。
靡靡雨雪已停,远远地夕阳斜坠山头,苍白灰褐的崖壁早早镀上了淡淡的橙红,那朦胧天穹间一跃而过的紫影,在凋敝的晚阳中甚是艳艳分明。
足尖轻掠,叶尖儿微颤,紫影裹挟着青衫云云落于皑皑白雪间。
山涧潺潺的雪水悬挂,浮动着梅香的冷风里是刺骨的寒峭,燕空忽地喷出一口热血溅红了雪堆,顾青山愕然大惊,眼睁睁看着燕空乌黑的长发霎时染上雪的风霜,恰似那川窄细的瀑布荡起的浪头,白得心惊肉跳。
燕空满不在乎地擦过嘴角的鲜血,回眸时,那血红的唇如一朵盛放的红梅。
顾青山愈发不解,双眸中荡漾的惊异还未寻得答案,眼前的银发一飘,燕空忽地欺身压来,脸沉如铁,扣住顾青山的手腕硬生生将她推进冰冷刺骨的瀑布。
水帘乍乱,倏尔恢复寻常,待那一群飞歌门门徒寻迹追来时,水浪早已冲去燕空和顾青山的痕迹。众人暗自相望,沿着瀑布好一番寻寻觅觅,挥刀乱刺乱砍,终是发现了那染着燕空血的雪堆。
“或许殿下是已得手?”
“主子的吩咐,死要见尸,继续追!”
顾青山不知瀑布外究竟发生何事,耳边哗啦啦的水响和燕空急促的心跳占据了她所有的神思。她没想到瀑布后竟是一方可容一人站立的凹穴,水花四溅却也湿不了她一缕发丝,皆因燕空将她护得无微不至,顾青山完全深陷他的怀抱,男人身上滚烫的温度像是火在烧,一并烧遍她的全身。
待得燕空终于解开顾青山的穴道,牵着她掠出水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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