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出一摊秽物。
余氏脸色煞白已是自顾不暇,唯有棠姨回过神来赶忙用绢子擦拭她的嘴角,又从荷包里掏出果脯玩意儿塞进绾玉茜嘴里,略有好转。
棠姨勉强抹了把额上的汗,忽青忽白的脸色自也好不到哪去。
谁也不曾想,不过一夜功夫,人已被折磨得像一坨肉饼!
“大尹……这……”绾泽道忙起身道,“不知府中贱婢……”
景凌给了书吏一个眼色,书吏当即自书案后起身,双手捧着白纸展开,字正腔圆地诵念着昨夜清欢已签字画押的供述,如何向桃姨娘下毒,如何做贼喊抓贼,一点细节都不曾遗漏。
景凌始终默不作声,庄严肃穆的大堂只有书吏平淡无情的声音,反倒愈发令在场的人心惊肉跳。
“真是好大的胆子!”
绾泽道气急败坏地指着清欢大骂,被景凌一道惊堂木震住,绾泽道才喘着粗气落座。
景凌的胳膊肘撑着书案,身子微微前倾,追问:“清欢,你可在堂上指认幕后主使你的人?”
倒在地上的清欢这时才微微昂头,虚弱无力地望了眼景凌,紧咬着满是血痂的双唇颤抖,弱弱地垂下目光。
所有人都敛气屏声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哪怕心里没鬼的人也害怕被她咬一口,世上最毒的毒蛇也不及此刻清欢一道与人四目相对的目光。
空气凝固,呼吸凝滞。
翻着雪的冬风竟闷得人心里烦热,大堂里窒息般的死寂。
绾泽道坐立难安,也不知景凌何意,几次欲开口,都被绾泽元阻拦。
绾思清和绾思陵相视一眼,又看向此时慵懒打着哈欠的景凌,总觉得今日之事和顾青山有关。
他始终耿耿于怀,心思全然不在庭审,便在他分神时,胳膊突然被绾思陵一抓,抓得生疼地皱眉,一抬眸正见清欢已虚弱无力地抬起了颤栗的手,而她所指的方向正是自己身后的珠帘。
珠帘里女眷们霎时躁动不安,纷纷顺着清欢手指的方向扭头看去。
是谁?
每人心里都在揣测,都在祈祷,都齐刷刷地看向此时脸色煞白、僵硬麻木的余氏。
棠姨大惊,顾不得礼数低吼:“你个贱婢,血口喷人!”
“大嫂……怎会是大嫂?”
绾泽元和张氏一脸匪夷所思,连不舒服的绾玉茜也瞠目结舌地拼命解释,“不是我娘!”
“……是、是你……”
清欢有气无力地嗫嚅着唇角,指着余氏的手哆哆嗦嗦地一偏,稳稳地指向余氏身旁的人。
“是你!”
余氏的心刚刚一松却又猛地一紧,苦涩地抿紧薄唇,沉沉的眼眸里是她愕然大惊的神色。
“不是我!”她恼羞成怒地愤然而起,“我根本不认识她,更不知她做过什么!是诽谤!是陷害!大尹,您定要替我做主!怎可让她一介贱婢侮辱我?”
“闭嘴!”绾泽道气得跺脚,“大堂之上岂容你大呼小叫?”
“阿郎……阿郎也不信我么?我……我是被冤枉的!我好端端的,害桃姨娘做什么?”
冯姨娘揪着心口,歇斯底里地哭嚎不止,一记狠眸恶恶地瞪着清欢。
也不知清欢无力承受的是酷刑,还是她的凶狠之意,双眼一黑,已不省人事。
景凌下令,两个衙役又拖着清欢退堂,地上触目惊心的鲜血,霎时震得冯姨娘满手虚汗。
“冯姨娘,昨晚清欢的认罪书上,已清清楚楚写明此事乃受你指示。”景凌点了点面前案上已画押的罪状,冷笑道,“故而本官今日传你上堂,只因怕打草惊蛇,被你毁了证据,这才命绾宅众人一同前来,你自会抱着侥幸之心,不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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