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能度过这条河去?
与此同时,胭脂楼里,一人迷迷糊糊地睡着,一人满腹心事躺在屋顶喝酒。
月华萧索,竟也不如顾青山眸中一缕的寒气。
她望向远处,城南的方向有一处高大的阁楼,阁楼里只一间屋亮着灯,窗前好似有人影伫立,但实在太远,顾青山又有几分醉意,着实看不清,却又相当好奇那寻常人家的深夜里,为何还有人迟迟不眠?
是和她一样心事重重么?
可是歌姬妻妾太多,平生烦恼?
顾青山苦笑着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多情无情皆是苦恼,却又借酒消愁愁更愁。
往日里还有燕空这个知己可陪自己喝酒畅聊,只怕日后……
顾青山叹了口气,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头顶朦胧的月晕。
无法接受的现实,只有假借于幻想。
奈何东扶的确已逝,燕空只是燕空。
究竟令她失望的,是东扶还是燕空,或许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
顾青山浑浑噩噩地喝了一夜的酒,距离喝七日梦被埋,她已经很久没醉过了。
直到次日天明,陆承音唤了马车回绾宅,顾青山还因宿醉而头疼欲裂。
马车停在角门,门房见陆承音扶着浑身都是酒气的顾青山,当即避得远远的。
陆承音纳闷,断袖之事已叫下人开始嫌弃他们?
他兀自思量,并不在乎,扶着顾青山一路回芦馆。脚下刚跨进芦馆的黑漆正门,只见满院站着笔直的绾家护院,连顾青山的酒也醒了几分。
“我瞧着……咱们院子里几时多了这么多木头?”
顾青山指着他们,还故意挤出鬼脸来逗弄他们,那如金刚罗汉般的护卫压根儿不眨眼。
“五郎君看来是喝得醉了,今日不如……”
“住嘴!”冯姨娘呵斥道,“大夫人主管一家之事,岂可容得他在外丢人现眼,毁我绾宅声誉?醉了?还不知昨夜他一宿未归如何在外胡作非为,若再不教训,你可能为他承担?来人,要冰水也好,辣椒水也好,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醒酒!”
侍婢领命而去,赵姨娘也被训得抬不起头,垂眸间,顾青山和陆承音也正好走来,满屋子的人都齐刷刷看着他们。
“大娘和姨娘们都在啊!”
顾青山立在正堂中央的桃姨娘,欢呼雀跃地跑来,被门槛绊了一跤十分尴尬,惹得绾玉茜指着他讥笑,被余氏一个眼光瞪得当即沉默,不自在地端着大家闺秀仪态。
“五郎,昨日禁足令,可是不准你踏出芦馆半步,你可知?”
面对余氏冷然的责问,顾青山只嬉皮笑脸道:“我的确不曾踏出半步啊……”
他故意一顿,余氏眉头愈发紧皱,几欲发怒之时,顾青山忽而又笑道:“我踏出了很多步!”
“胡闹!”余氏气得一掌拍案,震得茶盏咯哒一声响,棠姨忙上前替她顺气,余氏却推开她的手,又训斥道,“你违令在先,在外惹是生非在后,如今还知错不改!你……”
“大娘,错啦。”顾青山眨巴着眼笑道,“我连错在何处都不知。”
余氏一口气憋在胸口,实在被顾青山这吊儿郎当的模样气得说不通,只有转向桃姨娘,“你瞧瞧!这就是你教出的儿子?真是有娘生没娘养!”
陆承音脸色大白,硬生生握拳忍住。
“我的确是有娘生没娘养啊……”顾青山无赖地耸着肩,“姨娘待我就像姐弟之情,咱们亲密无间,从不隐瞒秘密。哪怕是母子,也比不上我们。就好比这次大郎怎的中了蛇毒?又为何中毒?大娘可知?”
“我怎么不知?”余氏咬狠了牙,愈发说到此事便来气,气得嘴唇发乌,“是你!”
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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