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放了工具各自回家,走到姚远家房头的时候,正看见张建军从家里端了铁锨,铲着一堆鸡粪,扔到宽街上。
姚远走到他跟前,淡淡问一句:“你,没,上班?”
张建军正回身往自己家走,起先没看着姚远。姚远一说话,吓他一跳。回身看见姚远,仍旧是一脸不屑说:“你又不是我们领导,我上不上班,你管得着吗?”
这句话一说,姚远就知道张建军是对自己心有余悸的。因为他这话的口气,没把姚远当傻子,而是和正常人说话的语气。
姚远说:“你,不……上班,我,管……不,着。你,乱……扔垃圾,我,管。给我,铲,起来,扔,垃圾场,里去。”
张建军嘿嘿一笑,看看他说:“大家都扔垃圾场里,还要你干什么?你的职责,就是把我扔的垃圾,打扫起来,懂不懂?”
姚远就摇摇头,然后说:“不……懂。”就问,“你铲……不铲?”
张建军不搭理他,一脸得意往家里走,突然袄领子一紧,不由自主就回来了,正迎上姚远瞪起来的牛眼和举起来的拳头。
“我,再……问,你,一遍,铲不铲?”姚远咬着牙问,样子也变得狰狞起来。
张建军心里就打个哆嗦,连声说:“铲,我铲行了吧?”
姚远就放了他,看着他把那堆鸡屎弄干净,对他说:“记着,我再,发现,你,使坏,我就把……你扔的,都扔,你们,家院子里!”
张建军边打扫边说:“姚大傻,你就狂吧,有本事你就扔一个我看看!”
姚远就过去,把张建军手里的铁锨抢过来,要往他们家院子里扔。
张建军急忙拦着他说:“算我没说,算我没说行不行?”
姚远就嘿嘿冷笑说:“你,记住,傻子打……死人,不偿命!”
张建军脸色就白了,嘴里骂:“你特么是傻子吗,我怎么越看你越不像傻子呢?”
姚远回骂:“你,才……才,傻子!”
看着张建军打扫干净了,姚远才放他走了。
邵玲远远看着,张建军走了,这才走过来说:“咱们推车下班吧?”
姚远就问:“不,回家……了?”
邵玲说:“你和他闹这一场,都到点了,还回什么家啊?”
两个人再往回走,邵玲就问:“原先我记得你挺老实的,老是让他欺负,也不敢还手。这回这是咋了,你都敢打他了?”
姚远过一会儿就说:“这……年头,人……善,被人欺。”
邵玲就点头说:“这就对了。你人高马大的,干吗要怕他呀?这家伙可坏了,你妈扫街的时候,他就经常欺负她。”想到姚大厦他妈没了,这话有点犯忌讳,就闭了嘴不说了。
姚远却站下了,瞪眼看着她问:“他……欺负,我妈?”
邵玲就奇怪,这傻子今天这是怎么了?张建军不止欺负他妈,经常是连他带他妈一起欺负,他怎么连这个都忘了?
但在邵玲想来,姚大厦脑子有问题,过去的事儿忘了也没什么好新鲜的。
就说:“对啊。你妈没的前一天,在街上扫街,他还打了你妈一耳光呢!”
邵玲毕竟年龄小,说话不知轻重。这句话一说,姚远就知道姚大厦他妈为什么要跳河了。
那是解放前的大学生啊,过去曾经是家财万贯的资本家大小姐,混到扫大街这一步,心理已经近于崩溃了,张建军再给她一巴掌,她哪里受得了?
好你个张建军,小兔崽子,我知道我为什么要穿回来了。
在姚远最后的日子里,是姚叔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瘫痪的他,姚叔也是姚远那时候唯一可以说话的朋友了。
老天爷让我回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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