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谁,给妈介绍介绍。”陈丽娜大大方的,就请这妇女进来坐。
“我是老陈,陈自立家的爱人,你叫我王姐,我们老陈在油田上是管车队的。”这妇女自我介绍说。
陈丽娜先把碗给遮了,再把桌子擦了,让着王姐在火炕边坐了,取过从在火车上时就打的毛衣来就织了起来。
俩件小的兑一件儿,这件毛衣打出来,聂卫民就有毛衣可穿了。不然的话,他现在就空背心儿穿件棉袄,陈丽娜真怕他跑出去了要冻感冒,这孩子,出门上个厕所都冷的鼻涕直流了。
跟这王姐聊了几句,她说:“你这饼咋摊的,真香。“
桌上还有一张饼了,陈丽娜卷了起来,就让给了王姐:“我自己琢磨出来的,火要稳,不能多放油,只能加一个鸡蛋,摊出来又松又软,好吃。”
王姐两口吃了,不住的点头:“好吃,真好吃。”
还在墙角,洗脸盆架子跟前站着的聂卫民,一直以来瞅的就是这张饼。他觉得自己总还是可以犟得过陈丽娜的。
就比如说,他外婆能打得住小的两个,但就是收拾不住他。他四岁的时候,凭着这股子犟气,就能把外婆给气的急飞狗跳动不动就犯心脏病。
可是饼没了,那姚婆还跟人坐着闲聊,风轻云淡的,全然没发现他早上起来,还在这儿饿肚子了。
“小聂同志,赶紧把脸洗了,再把水倒了去。”陈丽娜说。
聂卫民犟了半天,到底有客人在的时候他要面子,不好闹脾气,胡乱擦了把脸,又拿牙刷在嘴里捣巴捣巴,才泼了水把盆儿端进来,就听陈丽娜又说:“把这碗端到厨房去。”
姚婆打娃心不疼,不是掐,就是拧,除了棍子还有绳。
聂卫民心里默念着老天爷赶紧收了这个姚婆,进了厨房,闻着一股香味儿,揭开灶上的锅子一看,哎哟喂,里面一碗热汤,一只卷了满满菜的饼。
他咧开嘴,哇的一声,委屈啊,本来想哭的。
但是家里面来了客人,又还是从来不过来的,隔壁陈甜甜家的妈,为了那点子尊严和面子,他不好哭。
牙本来就漏着风,一口摘了煎饼,留下两截白菜梆子,一口饼子一口汤,聂卫民哭的稀里哗啦的,心说咋就这么好吃了。
“聂卫民,聂卫民,出来玩呀。”一个穿的棉咚咚的小女孩在窗外团了团雪,遥遥招着手儿。
“妈,陈甜甜在外头叫了,我要出去玩。”二蛋虎虎的跑了过来,一颗窜天炮似的就冲出去了。
聂卫民也想出去,但是他身上衣服最少,只有件小棉袄儿,在家还行,出去就得给冻死了。
而这姚婆一针又一针,显然是在给他织毛衣了。
“小陈同志,我能出去吗?”聂卫民问。
看二蛋和陈甜甜俩在院子里打雪仗,可好玩了,到底孩子,聂卫民心痒痒。
“不行,你这棉衣太小,等妈给你织好了毛衣,你套上妈的大棉袄再出去,啊。”趁着客人在,陈丽娜就又占了聂卫民一回便宜。
“要说这仨孩子的抚恤金,不少吧。咱单位不是给他们一人十块钱,要一直发到他们十八岁成年为止,咋,就算没有棉花票,哈萨克人手里的高价棉总能买一点儿回来,咋至于他就穿你的棉衣。”王姐手里纳着个鞋垫子,格外好奇的问。
陈丽娜也是奇了怪了:“这仨娃还有抚恤金?”
“他妈跟咱们不一样,人家是基地的老干部,死的时候基地本来就给了五千块钱的抚恤金,然后这娃外婆跟领导谈的,一个孩子一月十块,一直到成年,虽说妈没了,几个孩子按理来说应该是有保障的啊。”
陈丽娜明白了,合着,五千块的巨款,再加上每月那十块钱,全是娃的外婆给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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