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黑子已经上山打猎两次了，每次都是不空手。这得说小黑子的枪法也真挺牛，真不是盖的。

    去后山打猎，来回都得经过一条小溪，这条小溪离村子不算远，也就是一里多地的样子。每次打猎回来，小黑子都坚持在那里洗把脸。我也没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讲究，反正看着水挺清澈的，那就跟着一起洗吧。

    就在我俩洗脸的时候，村子里传来了一阵哭声，而且听上去是很多人在哭。

    我抬头看了看小黑子，心里很是纳闷。他却是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估计是谁家的老人没了吧，要不怎么大中午的哭上了。”说着话他也不洗了，用手在身上擦了擦，拎着刚刚打到的一只野鸡，“走吧，回去看看是谁家。”看着他这么从容淡定，估计也是见的多了。

    说话的功夫就到了村里，顺着哭声我俩一路走了过去。刚走进院子，就看见十多个人站在那里哭。气氛非常的压抑。心口处像是堵个大窝窝头似得。

    但我感觉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仔细观察了一会。我是明白了，怪不得我看着哪不对劲呢，原来他们的眼睛里他就没有眼泪。一个个的在那干打雷不下雨。

    我这心里还琢磨呢，你说这自己家老人没了，你们哭也得哭的真点啊，哪怕有一点感情，他也能挤出几个水豆子来吧。

    小黑子进到里屋，和那家人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我俩就奔着我那个小院走。

    边走我就边问他，“那家都什么人啊？老人没了，怎么干嚎都不带掉眼泪的？”

    “刚刚过世的那个叫王宝，院子里的那些人都是咱们村的，他家就那老两口，村子的人是来帮着哭丧的。”

    “我说怎么哭都看着没感情呢，那他家也没个子女亲戚什么的？”

    “没有，他们几年前逃荒来的这，一直也没有个子女啥的，这不嘛，村子里的人来帮着发送”

    “那也是真够可怜的了。”

    没一会的功夫，我俩就到了舅舅的老房子，我把野鸡炖了，小黑子还买了点烧酒，我俩是一顿胡吃海喝啊。酒足饭饱之后，天也黑透了，小黑子干脆不走了，就在我这住了。

    这个村子有个风俗习惯，谁家要是有人老了，就在院子里面搭上个灵棚，再雇几个吹喇叭的，得吹上好半天，有钱的甚至得吹七天。

    我这躺在炕上，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喇叭声，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好不容易到后半夜，那喇叭声停止了我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感觉睡了没有多大一会，还没等我起来呢，外面的哭声就又开始了。

    小黑子一骨碌起来了，“这他妈不对啊，村里人帮着哭丧，也都是不起早的。”

    我点了支烟问：“那这是咋回事啊？难不成咱俩都听错了？”

    小黑子也全没有了睡意，趿拉个鞋说：“走，看看去。”

    我俩这头边走边纳闷呢。这哭声也不是一大群人在哭啊，这听着就是一个人在哭。等我们走到跟前了才知道，这是真出事了。

    这个时候，院子里已经来了好几个人了。连同吹喇叭的都站在院子里，有的还在安慰着一个中年妇女，哭声也正是从她的嘴里发出来的。灵棚里站着几个人，棺材的盖子在一旁地上放着。我们俩快步走了过去，发现棺材还是棺材，但是死人却没有了！只有一张巴掌那么大的给死人烧的纸钱，深红色的纸钱，像是用鲜血染红的一样！

    站在我身后的一个人小声的说，“这人刚死，尸体还下落不明了，看来是有人得罪了山里的了，要大难临头喽。”

    我回过身看了他一眼。他满头的白发，脸上却看不到多少皱纹。估摸着也得有五十多岁了吧。身上穿的衣服很干净利索。发现我在看着他，他也用眼睛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转过身背着手走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