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四十六(第2/3页)  夏纪—血月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那把大蒲扇在老槐树下给幼的自己扇风,待自己睡熟,再把自己抱回屋去。

    “是啊,多少年了啊。”田伯也是唏嘘道,却不敢当着林旸的面坐下歇息片刻,骄阳下,黝黑的脸上汗水涔涔泛着亮光。林旸睁眼正看到这一幕,不由哑然苦笑。

    “田伯,朝中之前封赏说要在村中建祠立碑,怎么如今村里还是这般破落?”林旸起身将田伯扶至树下阴凉处坐下问道。

    “这……老汉我可不知这些朝廷大事,你离开的这十数年也没见有人来村中封赏啊?”田伯闻言一脸茫然,林旸却慢慢明白过来。

    “不说这些了,田伯,安哥和平哥呢?可是都被征去了?”林旸拉着田伯的手轻言问道。

    田伯脸上原本的局促不安瞬间被哀容笼罩,鼻子抽抽眼中便泛起浑浊。

    “都没了。”田伯哆嗦的手伸入怀中,却是掏出来三条细绳穿挂的军中铭牌。铭牌悬在田伯手中摇晃,却晃得林旸心头酸楚闭眼长叹。

    “老汉的孙儿也没了,都没了,都没了啊……”田伯狠狠摸一把脸,粗糙干裂的手将脸上带出丝丝血痕也浑然不觉。

    “田伯。”

    “哎,哎。”听得林旸相唤,田伯回过神来,赶紧将手中铭牌收入怀中,想要起身却被林旸伸手拉住。

    “如今村中还剩多少人了?”林旸垂头轻声问道。

    “也就十来个老汉这种等死的老家伙喽。”田伯脸上挤着笑,却比哭着还让林旸心酸。

    “能跑的都跑了。”田伯往西指了指接着说道:“跑了好啊,能跑了就不用再等死了。要是将军早点回来,说不得咱这下槐闾还能多点活人气呢。”

    林旸默然不语,只是怔怔看着眼前几间无半点人烟气的破败茅屋出神,半晌起身,扶起讷讷不语的田伯道:“田伯,你且去把田间劳作的各位叔伯婶子都唤回来歇着吧,田间之事自有人去操心。我去趟永安城,明晚再回。”

    田伯忙不迭应下,便转身佝偻着腰往田间跑去了。林旸重重几下拍拍身侧的老槐树,深深看一眼廖无人烟的庄子,转身大步离去。

    夜幕渐至,阵阵凉风将永安城内白日蓄积的热气一扫而空,端的是舒爽宜人。城内长街上车马渐多,街边贩吆喝声也是渐渐喧哗起来。华灯初上,一路往南,直通向镜湖之畔那些宴饮销魂之所。

    到底是一国都城,林旸嗤笑着埋头大步前行,过了临安街,景阳门已近在眼前。

    “咚咚咚”登闻鼓响,景阳门下戍守的金吾卫闻声迅速结队赶来,却见林旸单手攥着鼓槌,一下下重重击在登闻鼓之上,登闻鼓旁悬着的风灯灯火之下灰尘迸起,如烟似雾。

    “大胆!来者何人!怎敢擅击登闻鼓!”队列之前,金吾卫城门守将抽刀喝问道。

    “林旸。”林旸丢下鼓槌,自怀中掏出白绸包裹的将军印和令牌抛向守将接着淡淡说道:“恳请面圣。”

    守将面色一凝,慌乱中接住林旸抛来的印信和令牌,将信将疑看了看面向景阳门背手而立的林旸,待查验过将军印与令牌,守将心头一惊,立马单膝及地将印信与令牌托于掌中。

    “大将军恕罪!末将这就去通禀!还请大将军营中稍等!”守将恭谨之色溢于言表。得林旸点头,守将交还印信,只带着令牌便转身急急离去。

    只是盏茶功夫,竟然是御前太监、司礼监总管翟韧亲自来迎。

    “陛下口谕,大将军不必卸甲。”翟韧仔细看着景阳门下营中起身的林旸,阻住林旸欲要将背后所负刀剑取下的动作开口道:“大将军请随咱家来,陛下已在暖阁相候。”

    “有劳公公领路。”林旸微微躬身拱手道,平素始终严肃的翟韧见状竟是微微一笑,看得营中静立的金吾卫众人俱是一阵恍惚。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