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酒铜禁上,于斯叹无常。
镜湖星稀渺,前心安可忘。
一改《元夕观灯帖》的狂放不羁一气呵成,这幅行书遒健飘逸,短短二十字却如行云流水。纸是不同一般的羽绫纸,说不同一般,是因为这种纸只能由云州重金贸易而来,一直是云州翼都羽族皇室专用,以丝织就,坚韧如帛,洁白如绫。可再不同一般,此刻在灯下看来,却似乎有银色流光在字里行间若隐若现。
“置酒铜禁上……”夜已渐深,苏姮却久久无法入眠,侧过头向睡在外间的玉问道:“玉,睡了吗?”
“快睡了,姐。自前日幽公子走后您就一直在念叨这首诗,真有这么好吗?”
“幽大哥的书法自然不用多夸,可是这首诗我从未见过,应该是幽大哥即兴所书,可这诗里含义我还真猜不透……”
“我的大姐,您现在左一句幽大哥右一句还是幽大哥,跟着魔了一样,下次遇见您问他就是啦。”
“玉!”
“姐……我睡了啊……刚刚说的都是梦话……”
苏姮无奈地又翻过身……
置酒铜禁上,于……
置?于?
置于镜前?藏头诗?莫非幽大哥暗有所指?
来不及披衣,苏姮赶忙下床,拿起心翼翼用镇纸压着一角的诗笺,快步来到妆台前。
“置于镜前。”苏姮声念叨着,仔细地将诗笺贴到妆镜上。
片刻,只见一抹流光倏地没入镜中。
苏姮惊住了,急忙把诗笺取下,字迹如初。再摸摸妆镜镜面,却也感受不到丝毫变化,依旧冰凉。缓缓坐下,苏姮双肘支着妆台,托着下巴,看看诗笺,又看看镜面,依然豪无所得。
“明明就是置于镜前啊……”
半晌,镜面突然出现一丝流光,如纸上书写一般,一笔一划,慢慢成形!苏姮惊讶地双手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姮妹,见字如晤。”
“幽大哥!”苏姮此刻终是不禁惊呼出声。
“姐?怎么了?”外间的玉被姐一声惊呼惊起。
“没事没事,玉,你继续睡吧,刚刚做梦了。”
“姐也早些睡吧……”
打发玉的同时,苏姮不忘紧紧盯着镜面。
银光继续流转:“这是我师门的镜流诀,如果惊到了姮妹还望见谅。”
流光渐渐隐去,却又从头开始渐次成字:“姮妹只需拿笔在镜面上蘸水书写,便可书信与我。”
苏姮赶紧取来茶盏,打开一看,万幸,还有半杯多的水。取笔蘸水,却不知从何说起。半晌,微颤的笔才敢在镜面落下。
望舒城,玉宫,冰境台。
瑶山本与二分白鹿原的祁古山脉连为一体,数万年前却被源自山脉最高峰玄牝雪峰的沧江一分为二。滚滚沧江源头,一侧是经年不化的白雪皑皑,一侧是循环反复的暑往寒来。
玉宫面向西海沧浪湾,背倚瑶山沿山势而建。各处殿宇自山腰而起渐次错落至山巅,登山的辰道过殿不停,直至顶峰碧落崖之侧的冰镜台下。冰镜台为拜月祭祀之所,台面沿崖壁刀削斧刻成五十丈为径的半圆,通体以墨玉条石铺就。相传拜月初代掌教晏祈辰借明月之力,以大法力灌注其上,乃至整面冰镜台竟无一丝缝隙,光可鉴人。每逢月明之夜,便有“半片玉轮落瑶山”的胜景。
冰镜台后,几处楼阁稍稍高出,错落有序,古朴幽静。太阴阁与冰蟾阁以廊桥相连,为拜月掌教陆希景居住及处理教中事务的所在。其后依次坐落着大弟子幽子期的朔月阁,二弟子嵇子虚的望月阁,弟子洛子冲的玄月阁。拜月子朔、望、玄,以月相为别,合为太阴。
镜似沉,月如钩,晚风骤来,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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