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黄沙掩天。
一行苍雁长空飞去,向着故园方向,悠悠长鸣,不如归去。
四方城楼之上,西望长城,遥对京师,道不尽国哀乡愁。
吴三桂一身重甲在身,站在城楼之上,沉重帽盔压在他头颅上,血红璎珞是漫天昏黄中唯一颜色。
沉闷雷声在天边层层重云中响起,一声一声震动着吴三桂的心房……
“三哥,咱们走了!”
“三哥,没事!咱们杀个痛快去!”
“三哥,咱们……不能再追随你了……”
一张张年轻的脸庞染满鲜血,一双双年轻的眼睛充满悲壮。
他们最后的影像在吴三桂的脑海中,鲜活如生,悲痛和愤恨经过了这么多年依旧刻骨痛心。
那是十年前!
辽东军第卅陆营中,全营的官兵都列队在营房前,所有人都残酷得意地看着人群前的六个士兵。
陆源,王嗣同,刘敏,吴文苑,吴少卿,张丘岳!
六人,身上鲜血淋漓,铠甲脏污,因为伤重连站立都难以挺直。
参将冠冕堂皇说道:“如今给你六人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等应感怀恩德,誓死报效。”
六人面露不屑,无人应答。
“金军就在夹马山中,金军嚣张得意忘形,正是突袭之良机,命你等六人做先锋,杀金军一个措手不及!”
时值皇太极亲率大军西征林丹汗,荡平察哈尔归途,正是金军士气大振之时,此时以少击多,无疑送死!
谁不知道这个道理呢?
他们就是要六人去送死!杀鸡儆猴,他们六人就是参将立威的牺牲品,真正要打压警告的是吴三桂。
当年,吴三桂正是意气风发少年时。其父吴襄乃锦州总兵,舅父祖大寿是大明有名武将,本人十六岁就夺得武科举人。在军中,名义上参将为首,却要处处顾及他的家世出身。吴三桂少年得志,张扬不可一世,对上不懂得谦虚尊让,时时处处叫参将下不来台;对下跋扈傲慢,凡有忤逆他意者动辄就是拳打鞭笞。
吴三桂与他亲信六人在军中正是嚣张横行。
然而,几日前,刚刚传来消息,大凌河之战中祖大寿战败,吴襄临阵逃脱,皆被削职。吴三桂失去了依傍的家世,当即被参将针对。
参将以不服从军纪的名义将吴三桂与其亲信下罪惩处,罚每人受军棍三十。
他们伤势未愈,此时,又被参将逼迫突袭敌军。
所有士兵都冷眼旁观,无一人愿说一句公道话。
吴文苑冷笑一声:“你们是叫咱们捆着胳膊去打仗吗?”
先前,为怕他们不服从而大开杀戒,参将下令将他们五花大绑,此时还未松绑。
吴文苑这么一说,说中了难堪,参将脸色难看,不得不叫人给他们松绑。
一个士兵上前去。
吴文苑出其不意,一脚踹在士兵的胸口,当场就将那士兵踹翻在地,口吐鲜血,爬都爬不起身。
“好!”其余五人叫起好来。
“哈哈!对付些个窝囊废,手都不用!”吴文苑哈哈大笑。
参将面色恼怒:“你要造反吗?”
“本将只是活动下腿脚,好去替国杀敌!来,来,来,快来替本将松绑。”
然而,没有人再敢上前。
“吾来替你们松绑!”
一声激昂喝声响起,从人群中走出一名青年军人。
此青年,面貌英武,身材挺拔,就像一把出鞘宝剑,锐利不可阻挡,正是吴三桂。
“三哥。”
吴文苑等六人眼望吴三桂,露出感动神色。
吴三桂身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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