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眠收回目光,掩饰掉清澈眼眸里的异样情绪,若无其事地抬脚走向梨园。
男人眉目蹙紧,垂于腰侧的双拳紧紧握着,一瞬不瞬地看着易眠,浑身散发着寒冽的气息,清冷极了,快步走到她身边。
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少女绝然的目光里隐隐盖上了一层雾,再转身时已是一片清明。
“找我?”
听着易眠不咸不淡的话语,满腹想说的话都被硬生生憋了回去,最后说出口的也只有一句,“你回来了。”
易眠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昏黄的路灯打在少女精致的脸庞上,一头乌黑的头发垂于双肩,微颤的睫毛下是一双乌黑温润的眸子,眼角微微上挑,散发着一股慵懒的气息,温和而恬淡。
迟南暮向前迈了一步,一双黑漆漆的眼看向易眠,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脱口而出,“你回来为什么不来找我?”
“无亲无故,凭什么给人添麻烦。”易眠低笑一声,巧妙的拉开俩人之间的距离,声音很平静,却透着一股认真。
迟南暮眉头一拧。
易眠说的没错,于她,他只是易老爷子临终之时交托之人,除此之外,不过是只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甚至是连朋友都算不上。
想到这些,迟南暮心底不由地暗暗自讽一番。
他眯了眯眼,又理所当然的说道,“易老临终前曾托付我照顾你,我们也不算无亲无故。”
易眠一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微微垂下眸,从兜里掏出手机,顿了顿,又掏出一颗棒棒糖,递到迟南暮的眼前。
“吃吗?”
突然出现一颗棒棒糖,显然不在迟南暮预料之中,愣了好一会,才慢悠悠的接过,神色有些复杂。
“荔枝味的,很甜。”少女唇边泛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悄无声息的扯着话题。
迟南暮忽然笑了,“别再躲了,有些事迟早要面对。”
“我没躲。”迟南暮话音刚落,易眠直接开口道,声音比之前冷了不少。
“没躲干嘛急着否认。”
“我自问这两年从没离开监视区,也没甩开你们派的人,我要是真想躲,你们有把握找到我吗?”易眠面上逐渐附上冷色,客气疏离,大抵是因为爷爷的关系,所以无论如何也无法断得彻底。
“我累了。”易眠发完最后一条消息,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终是什么都没说,目光瞥了黑车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迟南暮站在原地,看着易眠背着背包离开的身影,眉宇间掩不住的上扬。
回想起她初见易眠时,那人一身傲骨,桀骜的像只隼,谁也没想到有一天,从不曾为谁低过头的她,却在殡礼场上跪了两天两夜。
也是从那之后,她舍弃了一切,收敛了锋芒,如同抽离了灵魂的躯壳,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了方向。
比起那时候,她确实变了许多,但骨子里的傲气一点都没少,似乎那双眼睛里还多了点别的东西。
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吗?
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服,转身又回到了车上,前脚刚踏进去,里面传来一道声音。
那声音有些幸灾乐祸,“迟南暮啊迟南暮,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
在迟南暮打开车门时,昏黄光芒投射进车后座,里面还坐着一个男人,差不多二十四五的年纪,身着黑色大衣,里面白色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白皙的皮肤,面容精致,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透露着一股高傲的霸气,放荡不拘的气息从他身上赫然弥散开来。
迟南暮:“闭嘴。”
原本庆幸于易眠的变化,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上难得扬起微微笑意,却在听到傅寒声的声音之后,瞬间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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