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只觉得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意识像是无根的浮萍,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中飘来飘去——
“苏坚,你为了外面的女人害死自己的亲生女儿,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这是苏暖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苏坚是谁?这个声音悲戚的妇女又是谁?苏暖来不及思考,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石头村,最西头的一个破落院。
院墙是一圈稀疏低矮的篱笆,围着里面的三间破茅草屋,和一个烂棚子,屋顶长着野草,土墙斑驳老旧,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去。
屋内传来压抑的哭声。
“都是娘没用,娘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暖丫头,娘对不起你啊。”身穿灰色粗布衣裳的村妇趴在床边痛哭,她发丝凌乱,哭红的眼睛肿成了核桃。
在她身边,还有一大一两个面黄肌瘦的丫头,跪坐在地上,望着床上已经没有生息的人抹眼泪。
村妇哭得肝肠寸断,几乎要哭晕过去。
这时,眼尖的丫头发现,床上的少女似乎动了一下手指。
“娘,大姐,二姐姐动了,二姐没死!”丫头急忙站了起来,用干瘦的手推了推妇人。
妇人有些恍惚,一时间没听明白女儿的意思,待反应过来之后,忙向床头看去。
“水水。”苏暖头痛欲裂,大片不属于她的记忆强行灌入她的脑海。待记忆停止涌入,她才渐渐苏醒过来,喉咙处的干痒让她不禁呻吟出声。
“我去倒水。”还是年龄大一些的那个丫头反应快,用袖子随便抹了下泪,就起身去给苏暖倒水,瘦黄的脸上挂满了泪水,表情却是欣慰高兴的。
一个豁口破碗递到苏暖嘴边,她被妇人从床上扶坐起来,咽了几口水后,嗓子总算好受了许多,思绪也渐渐清明。
妇人喂完水,心地扶着苏暖躺下休息,避开了她额头上的伤口,又帮苏暖掖了掖被子,“暖丫头,你感觉怎么样,头痛不痛?”
苏暖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向眼前的一大两,强扯出一抹笑意道:“娘,大姐,妹,我没事。”
“老天爷保佑,佛祖显灵了,娘的暖啊,还好你没事,不然娘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妇人眼泪汹涌,拉着苏暖说了好一阵子话,须臾间想到了什么,转身把两个孩子往外推:“暖刚醒,你们先出去,别打扰她,娘这就去请郎中。”
屋子内很快安静了下来,苏暖松了口气,开始整理自己的记忆。
她穿越了,穿越成了一个跟她同名的农村丫头,还有一个姐姐苏昕,和一个妹妹苏晴。
没想到一次购,竟然把她带到了这里。
接收了原主的记忆后,苏暖不得不吐槽一句:真惨。
原主的父亲苏坚是石头村唯一一个秀才,母亲白氏又勤劳能干,按理说他们一家人应该过得不错才对。
可惜苏坚愚孝,什么事都听他爹娘的。
在他爹娘的撺掇下,苏坚对只生了三个“赔钱货”的发妻白氏横挑鼻子竖挑眼,更是在外面又找了个女人。
那女人如今怀孕了,据郎中说是个男孩,所以苏坚就迫不及待地要把发妻休掉,还要把大丫头苏昕和二丫头苏暖卖出去,好得些银钱娶新媳妇。
原主不想被卖去做老男人的填房,情急之下居然直接一头撞死在了苏家门口。
懦弱的苏坚生怕自己的秀才功名被牵连,着急地写了一纸休书,还把发妻和三个女儿都赶了出去。
苏暖叹了口气,还好娘亲不是那种性子软弱的,当场跟苏坚撕破了脸,声称如果不给十两银子看病钱,就把这事告到县太爷那里,让县太爷夺了苏坚的功名,将他下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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