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
乔归鹤气得花白的山羊胡子抖了抖,扭头在四周看了看。窗户封得死死的,门锁也没有坏,那个臭子到底跑哪儿了。
最后,在稻草垛子后面找到了昏迷过去的李锦华。那平日里时常噙着笑的脸无半分血气,薄唇苍白紧抿,祁平远抱着她回屋时,她两手紧抱双肩,仿佛在梦中遇见了非常可怕的事情。
杜子安从隔壁院赶来,一进屋就看见李锦华虚弱蜷成一团的娇模样,心疼得直抹眼泪。
“锦华怎么病成这样了,师傅您叫人去传太医啊!”
传太医?祁平远蹙眉,正给李锦华探脉的手勉强强忍着一巴掌想扇过去的冲动。杜子安这个二傻子,他不就是太医吗。
乔归鹤急得在屋中不安踱步,乔温言也放下自己的事情从外头赶回来了,甫一见床上虚弱瘦削的李锦华,心中生出了极大的内疚。
若是他没有向师傅打报告,师弟就不会昏倒在柴房也无人知晓了。
乔归鹤见祁平远收回了手,赶忙问道:“如何?”
祁平远拢好了袖子,转过身平静道:“情况还好,离烧傻还有一段距离。”
乔归鹤顿时松了口气,赶紧让乔温言去药房抓些散热补气的药煎上,生怕他看重的徒弟被烧成了傻子。
李锦华的梦境中只有一片混沌,灰蒙蒙的一片,没有一个人。
忽的,不远处升起一片冲天的火光,嘈杂刺耳的厮杀声让整个重明宫都陷入了惶惶不安。偌大的重明宫被团团烈火包裹,上千座殿宇瞬间化作齑粉,她的父皇母后慈祥的面容正朝着她微微一笑,在火焰中随风湮灭化作烬灰。
未央宫外有人急急赶来,她眼前似隔了一层迷雾,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从他奋不顾身冲进大火中的情景判断出他此刻心急如焚。但如荼的火势没有丝毫停歇,随后赶来的侍卫连忙将冲进未央宫的那人拖出来。
哗啦——
突如其来的一泼冷水将李锦华从头浇到脚尖,似滚铁般烧烫的身子猛地坐立起来,夏日冰寒刺骨的井水从她的发丝滴在如玉精致的脸庞上,正蔓延着不正常的绯红色。
“祁平远!”
李锦华睁开双眼,一见是祁平远泼的她,立刻怒火中烧想打歪他的头。
祁平远清澈似明镜的眼眸眨了下,跳出几步远:“诶,李锦华,你且先坐下,不带你这么凶巴巴瞪着你的救命恩人的。”
李锦华看着祁平远,须臾,将眸中的戾色尽数压下。
杜子安上前来摸了摸李锦华的额头。乔温言将煎好的药端过来,“喝吧,刚煎好的,喝了散散热。”
李锦华依言喝了一整碗苦涩的药汁,看向屋内围了一圈的人。“你们怎么都在这儿。”揉了揉额头,又烫又痛,“我不是”
乔温言道:“诶,师弟既然醒来了,咱们就让他多休息休息,人多了,反正拘着他了。”
杜子安摸了摸眼角,抽着鼻子一脸不舍,祁平远把他拽出去,边走边数落:“你这是什么毛病,遇上芝麻大点的事情就哭哭啼啼,跟个娘们儿似的。李锦华还没死呢,活着呢。”
祁平远的声音传远了,乔归鹤才咳了声,拢着自己花白的胡子满面尴尬道:“锦华啊,你,你且歇着吧。正好明日温言轮休,叫他带你出去转转,散散心。”
说完,就甩着袖子走了。乔温言笑道:“师弟,你别放在心上,其实师傅还是挺关心你的,方才他都吓坏了,就差抱着祁大人哭嚎了。”
约莫是乔温言和乔归鹤除了师徒,还有一层亲戚关系在,戏谑起乔归鹤来,嘴上半分情面都不留。
这是在哄李锦华开心,怕她和乔归鹤生了嫌隙。
“嗯,师兄,我知道师傅是真心关心我。”李锦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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