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医院里，朝阳做了全身检查。

    肺病！

    有没有传染性？

    只能住院观察。

    老孙校长带着泉贵去交住院费。

    泉贵跺着步，背着手，一愁莫展，有了烦心事。

    “老孙，先借我点，我只带一千块钱出来，应该是不够的”泉贵的脸红红的，眼睛不敢看孙校长。

    孙校长笑着道“老泉，别愁，有人给咱医药费了“

    “啊”泉贵眼睛瞪的大大的。

    一个信封在泉贵眼前晃着，露出一沓票子。

    是百元的大票。

    泉贵认得。

    “啥意思啊，老孙，我不能白花你钱的”看着老孙那得意的样子，泉贵有些发懵。

    “老兄啊，你想多了”

    孙校长把钱递到了窗口，那么厚的一沓，泉贵看见了，不是小数目。

    泉贵一把拉住了孙校长“老孙，你不说，我不用你交的，到底怎么回事”泉贵猜到了：这个钱来历不明，肯定不对劲。

    孙校长把泉贵拉到旁边，小声道“是老张塞给的”校长的眼睛直盯着泉贵的那张粗糙的脸。

    泉贵好像并不开心，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老孙见形势不妙，刹那间收起了自己的笑容，心里有些打鼓。

    “不是我要的，老泉，是人家硬给的，我都没发现，刚才才”孙校长有些发虚，解释着。

    “老孙”泉贵握住校长的手。“这钱咱不能要，钱是小，朝阳的名声是大啊”那双长满茧子的大手，很用力“如果传出去，好像咱讹诈人家，还有就是不知内情的人会以为我卖姑娘哪，咱不能为了这点东西，毁了名声，不然，朝阳不就白受伤了吗”

    “唉”泉贵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这钱咱不能要”

    “朝阳以死守护清白，不只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孙军，我虽然没什么文化，但道理我懂”

    泉贵落泪了，这厚厚的一沓票子，伤害了他的自尊。

    孙校长的嘴张得大大的，意识到自己做错事情了，亲家是个要脸面的人，“人穷志不短”这是对泉贵最好的评价了，老孙自愧不如。

    “我穷，但绝不能做这样的事情，日后孩子要是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想咱呢”

    “老泉，我没想那么多，真的”

    老孙有些慌了。

    手伸进皮兜子里，慌乱地翻着。

    “钥匙在军儿那儿，你忘了”泉贵看到了老孙的心里。

    “我陪你回去，路程远，我也不放心”泉贵笑了。

    “老泉，别怪我，我真的只是想你挣点钱不容易”校长吞吞吐吐地，脸红了。

    “都明白的，咱就别告诉孩子了，看他们误会”泉贵知道老孙校长顾虑什么。

    校长满眼感激。

    “现在都四点多了，咱们恐怕回不来”

    孙校长看着泉贵，没有明说。

    泉贵眼睛瞪的大大的，有些担心。

    孙校长看出来了。

    “老泉，相信孙军，四年了，都没放心吧”

    病房里

    孙军帮朝阳梳理着头发，动作很熟练，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亲密。

    泉贵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答应的事情，不能反悔了。

    孙军打来了热水，帮朝阳擦脸。

    水冒着热气，烫红了孙军的双手，热气熏湿了孙军的脸，小水珠在皮肤上游荡着，毛巾上下翻动着，拧去了水份，两只大手撑开了，晃动着，又在额头上试着，不是很热了，擦在朝阳脸上，舒舒服服的，每个指甲都擦试着。

    泉贵站起身，想帮忙，被老孙拉着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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