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的日子算是稳定下来了。
紫芝每天跟着顾青海身后习医,有底子的她学得得心应手,让顾青海对她大有改观,多次惋惜小小年纪被牧南星骗走了,不如和他回谷里钻研医术悬壶济世。
就因为这事,牧南星没少折腾,紫芝觉得他时候在无理取闹,就好比他在暗处偷偷用石子丢她一样,使小性子。
一来二去,她心里的小火苗被复燃,两人又开始冷战了。
当事人毫无自觉,却苦了身边的士兵,日夜操练仿佛回到了魔鬼营的日子。
牧南星练兵时,自己也做其中一分子跟着操练,所以士兵们心里苦,该练还得练。
一天下来,回营帐几乎倒头就睡。
入夜时分军营渐渐冷了起来。
海滨一带夜晚凉而潮,又背靠海神山,居阴面,昼夜温差大。
紫芝回帐洗漱换了一身衣服,泼水时一阵风吹过,她冷得拢了拢衣服,抓紧往回跑。
突然,听到身后几股水流声,伴着男人嗷嗷惨叫。
“老子脱裤子的力气都没了。”
“草,你敢和少将军自称老子不?”
“这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白天黑夜的练我们?”
“嘿嘿,兴许明天咱就可以休息了,少将军今天不是受伤了……”
牧南星受伤了?
紫芝心里堵着他们的话,回到帐里,心不在焉发呆了许久。
她逼自己看医书,不过一页便看不下去了。
干脆,擦干长发匆匆梳起童书髻,拎起药箱往帅帐去了。
负责站岗的士兵看见紫芝来找牧南星,先例行检查一番,才放她进去。
掀开厚重的帅帐帘子,光线乍亮,一股干爽的暖意迎面扑来。
紫芝走进来,看着地上的炭盆和数盏油灯,暗暗感叹,怨不得人总想往上爬做大官,这待遇就是不一样。
有炭木吸潮,嫌一盏灯不亮便多点几盏,怎么舒服怎么来。
她那个帐子简直不能比,又暗有潮。
帐里安静的反常。
她再定眼一眼,原来牧南星手里抓着书睡着了,“喂?”
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没有回应。
她慢慢走近,明亮的光灯下,映着他挺翘的鼻梁,打下淡淡的阴影,唇薄却丰满成眠一条冷硬的视线,这样的线条一点都不可爱。
目光缓缓上移,落在他浓密轻颤的睫毛,双眼紧闭露出眉宇间的稚嫩和柔和,难得露出宁谧的一面,她霁颜一笑,点了点头,觉得这个样子才可爱。
“牧南星?睡着了吗?”她的声音回了一丝轻柔。
依然没有回应,她放下药箱,大致确定了他身上的几处擦伤,一手握着药瓶,一手解他胸口的衣服。
“你想做什么?”碰到他衣领的前一秒,她被反手握住,他突然睁开的黑眸不见丝毫睡意,反而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紫芝被吓了一跳,手一抖险些把药瓶扔出去,心跳砰砰砰的加速。
抬眸正对上他含笑的眸子,恍然大悟,“你装睡!”
试图收回自己的胳膊,却被他牢牢的扣住,稍稍用力,两人间的距离又缩短了一分,“刚才的确睡着了,但又醒了。”
常年随军打仗,他早就连出一身异于常人的警惕性,无论多么困多么累,周围环境发生丁点改变,他也会察觉醒来。
不然他这个少将军的,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
牧南星看着紫芝泛红的脸颊,无关因为害羞还是恼怒,他看着欢喜,心里怎么想的手上就怎么做了。
“你来做什么?”摸了一把后,他垂眸瞥了眼药箱,嘴角轻轻扬起,“听说我受伤,来给我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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