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里客人稀少,掌柜忙着和衣着光鲜的中年男子攀谈,笑呵呵的介绍半人高的酒坛。
中年男子神情恹恹,像是敷衍偶尔点头,双目无神的盯着门口的一桌。
“这人谁啊,挡在那儿煞风景。”
“从前没见过,应该不是咱镇上的。”
紫芝扫过中年男子的白青脸色,微微皱眉,转而望向他们关注的门口。
牧南星就坐在正对门口的桌前,一脚踩在长板凳上,上身斜倚,身姿慵懒。
修长的两指夹着酒罐颈,仰头喝一口,酒顺着他嘴角流下,左手丢进嘴里一颗花生,好不逍遥。
他高束在脑后的黑发垂在身前一缕,漆黑如墨,映着脸颊俊逸分明的侧脸,懒洋洋的看身边的事物,仿佛没有什么能入眼伤心。
和紫芝目光对上的一瞬间亦是如常,他黑眸半眯,不见丝毫慌乱,又仰头一口酒,喉结上下滚动,酒水顺脖颈流淌,没入衣领。
“过去吗?”魏元问道。
紫芝冷笑,“过去做什么,拼酒?”
“万一少将军喝醉……”
“又不是三岁孩童,自己没分寸吗?想当醉大街的酒鬼,随便他。说出去也不怕给赤幽军丢脸。”
站在原地的紫芝迎面扑来一股冷风。
两人中间七八米的距离,笼罩在低气压中,与周围的喧闹格格不入。
只见牧南星指间的酒罐猝然裂开一道缝,手背隐隐暴起青筋,半眯的黑眸射出一道道冷光把紫芝困住。
这次,他一边喝酒一边凝视她,将她当作下酒菜,像是等待猎物临死前的挣扎,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样。
紫芝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后脖颈凉飕飕的,咬咬牙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目光落至他平整的腰带时,轻哼一声,“买酒炖肉。”直径走进酒肆,到酒柜询问打酒的小二,要了半斤桃花酒。
魏元紧随其后帮忙拎酒,可来自后背的阴风太熟悉了,稍稍分神,突然发现紫芝多给了掌柜很多钱,一两剩下的铜钱用去一半。
正当他困惑时,旁边的中年男子大笑,“长得人模狗样,原是个吃软饭。”重新打量收起钱袋的紫芝,笑声震耳欲聋,“哈哈哈,我还以为杵在一根儿竹竿呢,一看就是你受苦受累的挣钱养他。”
“咔嚓!”牧南星手中的酒罐直接破裂两半,当啷一声砸在方桌上,酒水顺着他拳头的指缝一滴一滴的坠落。
他倏然起立,眼露杀气,整个人如出鞘的利剑,见血方罢。
紫芝心头一紧,知道这是牧南星动怒的预兆,对方怕是要脱层皮才能让他解气。
她顾不得那么多,小跑到他身边,拉着他胳膊,小声道:“别冲动,你在执行任务,闹起来你讨不了好。小六他们还在路上等你,如果你这儿你什么意外,让他们怎么办?”
牧南星目光落在自己胳膊上的小手,眼中恢复些许清明,语气却仍然凌厉带刺,“这点事办不好,做什么赤幽军,回家种地去。没我在他们一样完成任务。”
浓密的睫毛抖了抖,抬眸看向她紧张的脸色,不可一世的笑了笑,“我怕什么,事到如今我还怕朝廷治我的罪?”
紫芝怔住,无言以对。
也是,京城下达命令的信件都敢撕,不要命的人,他怕什么?
自知管不住他,她只好从另外一个人身上着手,对中年男子说:“你既然病了,何苦招惹他,你不要命了吗?”
中年全身重量几乎依靠酒柜,晃了晃头,眩晕感愈发严重,却满不在乎的说:“小丫头片子胡说什么,难道你懂医,懂医自己怎么一副短命相,哈哈哈——”
笑声刺耳,牧南星黑着脸抓起紫芝的手腕,“你傻吗?他骂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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