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紫芝气喘吁吁的和魏元跑到李桂英家。
院门半敞,两人直接冲进去,入目的狼藉,震住了他们。
墙旁已经抽出绿枝的枣树倒在地上,一片衰败,粗壮的树干被硬生生砍断,至少三处断口,这得多大的仇怨将一棵枣树糟蹋至此,再无救活的可能。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臭味,不知从何而来。
院里还散落着锅碗瓢盆,炕被、衣服上踩满了杂乱的脚印,椅子横在门框上,已经折了一条腿。
“大娘……”紫芝浑身颤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踱步进屋,恶臭迎面扑来,几乎要把她熏晕。
她捂住口鼻,看见了屋里的炕上、墙上被泼了金褐色的屎尿。
人不在这里。
她捏了捏拳头,扭头离开,站在四通八达的乡道上,观望街坊四邻。
家家户户院门紧闭,看样子就算知道什么也不愿搀和了。
“小杨氏是么?”她低喃着,小杨氏是李安宝的奶奶,大杨氏是金蝶的奶奶。
“是她们,当时我被挡在院外,但看见她们两个凑在一起说话。”魏元眉宇凝重,回忆陈述。
两人改道往村东的李家跑。
她胸口火辣辣的,肺似要炸了,小腹的坠痛几乎麻木。
“你说,如果严大哥知道,他用生命保护的百姓,如此伤害他娘,他会怎样?”话被风吹散,徒留悲凉。
牧南星带士兵进山操练,一两日不归,她爹娘也进城了,得晚上回来。
为了让李大娘孤立无援,他们可谓煞费苦心。
“砰砰砰!砰砰砰——”
紫芝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敲门使不上劲儿,一旁的魏元上前,用力砸门。
“我说了今天不走诊!”李祥夹怒的声音传出,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李祥看见紫芝时一愣,转瞬怒气冲天,“害得我孙子还不够吗?你来作甚!”
紫芝被呛的莫名其妙,她心里也有火,但为了李大娘,她必须忍下,“就算李大夫和我家有什么恩怨,和大娘有什么关系。”
“那晚吓李安宝的是我,抢他糖块、不给他香螺的也是我,李大夫家有什么不满,冲我来,请放了李大娘!”她捏紧身侧的拳头。
“你凭什么我和理直气壮!你看看安宝现在成什么样了!”李祥怒喝一声,扬起右手势要打人。
紫芝万没想到七十多岁的老人家会动手,再躲来不及,眼看着巴掌落下。
早有提防的魏元伸双手稳稳的抓住了李祥的右胳膊,用力推出去,李祥趔趄后退,手扒住门框才站稳。
“你们两个小的要和我动手!?”李祥双眼一瞪。
看着李祥眼中的怨怼,紫芝愈发大惑不解。
“先动手……”她的话未说出,就听魏元冷声开口:“少将军吩咐过我,伤害紫芝的人就是我的敌人。”
她微微侧目看来,牧南星什么时候说过?
李祥在村子受惯了尊重,虽然地位不及他兄长,但靠着一身医术,也算村里的独一人了。
那日在驿站被扫地出门,已让他颜面尽说,今天又冒出一个小娃娃对他无礼。他从心里接受不了,面色铁青,后面的话就不过脑了,“紫芝!”
紫芝被这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声吓了一跳,回头看来,就见李祥手抖着指她。
“你一个姑娘家,先是在驿站满口胡言给士兵断诊,你懂医吗?知道治病救人吗?现在又仗着少将军的口头婚约,不知羞耻,任他官再大,你们还没成亲,脸都不要了?!”
一口气骂完,李祥红头胀脸。
那模样,紫芝看得眼熟,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这不是耿氏恼羞成怒时的嘴脸吗?
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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