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太后捂着脸,早已泣不成声。
“胡说!你会长命百岁的,我要给你求的最灵长生符,日日念金刚经,你会好的,会好的。”
目送侍女扶着几乎晕厥的夏太后离去,夏雪篱方对长公主道。
“皇上尚年幼冲动,今后,还需长公主出山,带我照看。”
长公主闻言,点点头,侧身对他一揖。
夏雪篱于是又看向段莹然,还未发话,那一身红装的女子却已扭过头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的答案便是:不可能!”
夏雪篱一愣。
段莹然终于忍不住抹了把泪。
“夏雪篱,这几天,你分明已经知道梅馥是假孕,也知道我爹根本解不了你的毒,却还是娶了我!不就是希望梅馥放心吗?我就逐了你的愿,可你既已同我拜过天地,我就是夏家的媳妇,你死了,我是未亡人,你别想说什么这场婚礼只是演戏不做数的话!”
“然儿!你疯了!”
段尚气得倒仰,夏雪篱看了段莹然半晌,点头道。
“做数,我也已经拟好放妻,今后,阿九会交给你,对不起。”
段莹然回头,看着他怔怔落下泪来,然后猛地推开他,踉跄奔了出去。
夏雪篱深吸一口气,意识开始有些涣散,他咬了咬舌尖,转身对顾少元笑。
一生的宿敌,彼此怀恨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顾少元没想到,夏雪篱的离去,到头来,自己竟是最为伤感的那个。
夏雪篱捉住顾少元的手臂,声音微弱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那个白鹤轩,我不信任,你要想办法把梅馥夺回来。”
顾少元反手扶住他,声音黯哑。
“你放心,我懂。”
夏雪篱于是笑了,难得开怀潇洒。
“来世,我们再做朋友。”
说完这句话,夏雪篱只觉浑身力量快被抽离,他想慢慢退后,在椅子上坐下休息一会,却被迫稳住了脚步。
那个窈窕身影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扬起明艳骄傲的脸。
“该说的,你都说完了?”
“完了。”
“没有什么别的要交代了?”
“没了。”
“那剩下的时间,是不是都归我了?”
夏雪篱开心地笑了,十分无奈,语调却温存无比。
“好吧,都归你。”
梅馥点点头,不顾门外两军交战的喊杀,也不顾礼堂上文武百官众目睽睽。她毅然拉起夏雪篱的手,穿堂过院,走入清芷居中。
馥寒梅枝素,雪暖竹篱深。
走在这片白雪琉璃的世界中,万籁无声,花瓣落在彼此深深浅浅的脚印上,岁月静好。
夏雪篱喘了口气,苦笑道。
“累了,走不动了。”
梅馥没有勉强,拉着他在竹廊上坐下。
两人依偎在檐下,梅馥故意往夏雪篱怀中靠了靠。
“到死都是我陪着你,算不算相守了一辈子?”
“算,一辈子可长可短,和娉娉过一辈子,我很满足。”
梅馥揉了揉眼睛。
“你是满足了,可我到死都没个名分,亏很大啊夏雪篱!”
一张纸递到她面前,那绝美的笑容徐徐绽开,梅馥恍惚了一下,接过,泛黄的纸页上,梅馥两个龙飞凤舞的狂草落在最底,旁边是夏雪篱隽秀风流的落款。
梅馥啊了一声,立即看出那是自己曾经被迫签下的空白契约,只不过,上头的空白处已经全部被填满。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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